“等等……”王振杰眉毛一扬,有些诧异,“死者是那个绑架犯?”
“是的。”扬理华抬眼与其对视,点了点头。
“从现场爆炸痕迹来看,发生爆炸的物品与嫌疑人留在受害者家中的□□一致,应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难不成还得是嫌疑人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提到这个想法,王振杰自己都笑了。
而扬理华却苦笑着说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更离谱的死法也不是没有……”
他想到了前段时间的案例,一男子偷走了路面上的井盖,隔天下雨便踩空掉下去淹死了。
“好了,换一个讲,”王振杰烦躁地挥了挥手。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周明明……还有受害人醒了吗?”
扬理华面色凝重,他沉声道:“受害人前段时间遭受歹徒持刀行凶,腹部中刀刚出院不久,这次坠楼导致伤口二次撕裂,好在手术很成功,就是周明明……”
提到多次遭遇罪犯受伤住院的老熟人,扬理华顿了顿,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同情。
“和上次一样,他现在还在昏迷。”
“嗯。”王振杰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单单应了一声。
但随后他站起身环视四周,忽然开口道:“李安阳人呢?”
扬理华看了看李安阳的位置,那处空无一人,但很快他恍然想起,开口道:“他和周明明关系不错,现在估计在医院。”
听到这句话,王振杰面色一沉,“把他叫回来。”
扬理华微微一愣,连忙应道:“好的。”
望着空无一人的位置,王振杰眸色阴沉,心里默念着周明明的名字。
周明明……
他回想起那日夜里在青口巷的一幕——增援和救护车来得很快,受害者被送上了救护车上,而他正准备和排爆手投入搜爆工作。
然而却在救护车旁见到两道不该出现在那的身影。
高挑的男人装着花哨,垂至胸前的长辫微微翘起,他撑着黑色的雨伞,身侧是本该被警员送离青口巷的秋莲月。
冷淡的目光投至正被小心抬入救护车上的担架,顺着男人的视线,王振杰不由睁大了眼睛。
是追着绑匪过去的周明明,但此时却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腰腹间染血。
他怎么会受伤?而本该离去的秋莲月与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为何会站在这?
王振杰心中掠过浓浓的疑惑,但当前的形势让他想不了太多,只能抛下重重猜想。
但现在,站在办公室里,王振杰从心底翻出了对周明明的猜疑。
——
另一边,花溪市平江北路湖心宛小区。
周明明出院了,他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昏迷期间被人照顾得很好,做好康复练习就可以了。
此时的他正站在自己的小屋前,面前是燃烧的火盆,还有屋内面带笑容的家人。
他们看着他,眼神期冀,脸上带着喜极而泣的高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在医院躺了这么久,进家门前去去晦气,跨火盆,去霉气……”发鬓微白的母亲絮絮叨叨地念着,身侧的父亲和弟弟一人抱着一只猫,目露欣喜地看着他。
这是他的家人,最爱他的人。
炽热的温度从脚下传来,跳跃的火舌舔舐着他的鞋底和裤脚,也不知道母亲从哪翻出来的搪瓷喜盆,内里火炭劈哩叭啦地发出声响,徐徐升起无形的烟雾。
周明明一脚跨过火盆,定定地站在家人的面前。
他微低下头,眉目柔和地看着面前目含泪光的宋女士。
“妈妈……”
视线里,一向注意保养的宋女士变得比以往要憔悴许多,乌黑的头发染上了白色,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细纹,看起来老了不少。
“诶!”宋女士大声应着,她弯下身,为周明明拍了拍跨火盆时沾上的灰,面上止不住笑地挽上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