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意这三年在紫云轩当差学来的,拖字诀永远管用,逃避固然显得怂但是有用。
帚儿玩味的笑了,“好啊,我等你哟。”
如意走出了东厢房,西厢房的吉祥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听到对面吱呀门开的声音,吉祥第一个开门出来,和如意打个照面。
赵铁柱和五戒也跟着出来了。
如意说道:“我们去这条街的棉花茶楼吧,帚老板还要做生意——”
“是钱老板。”帚儿在身后说道;“我本姓钱,我现在以钱老板的身份在外头做生意,唱曲也是一样的,帚儿这个名字表示我是侯爷的人,以我原本的姓为姓,以帚儿为名,叫做钱帚儿。”
如意改口道:“钱老板还要做生意,我们就不打扰了。吉祥,赵铁柱,五戒,我们走吧。”
三个男人跟着如意走,帚儿说道:“五戒,等菜馆厨子们试做好了道家菜,还要麻烦你过来一趟,试试菜。”
五戒说道:“不麻烦,白吃白喝的,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愿意来。”
到了棉花茶馆,如意说道:“五戒,你以后和钱老板不要走得太近,她这个人……做事情难以捉摸,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如意担心火一样的帚儿会烧到五戒。
毕竟是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童年的玩伴,如意和五戒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明意思。
“啊……这个……”五戒有些为难,双手局促的拨弄着桃木剑上的剑穗。
吉祥就把帚儿是五戒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香客的事情说了,“……都为了生活。”
生活。一听这两个字,如意许久没言语。这两个字太沉重了,几乎没有人可以战胜。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幸好,赵铁柱的肚子咕嘟嘟的叫起来了,“好饿啊,我还没吃晚饭呢。”
今晚只有五戒吃饭了,如意吉祥赵铁柱都还没动筷子。
幸好这个茶楼还卖包子烧麦等蒸制的面点,三人都埋头吃起来,五戒喝着茶,看着他们吃,说道:“今天你们都不要跟我抢,我来结账,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请你们吃饭。”
以前五戒还叫黒豚的时候,家境贫寒,父母好吃懒做,有点钱,两口子就知道打酒吃,从来不给黒豚零花钱,黒豚基本上都是吃别人的。
现在五戒赚了点钱,自是要弥补童年的遗憾。
赵铁柱这个家伙没心没肺,听说五戒请客,就立刻叫来店小二:“再来十个羊肉烧麦!”
如意说道:“烧麦是糯米做的,不好克化,天这么晚了,小心积食,我可不想再去找药铺给你买消食的山楂丸了。”
五戒说道:“我们道家什么都懂一点,我还会推拿之术呢,就像积食,不一定非得吃山楂丸,我用熟鸡蛋给赵铁柱滚一滚肚子,也能好。”
如意瞪了一眼五戒,就像童年时那样。
吉祥往如意这边靠了靠,也像小时候那样,表示和如意一条船上的。
迫于两人的“威吓”,五戒立刻改口道:“当然,最好是不要吃撑,吃撑了伤身体。”
很奇怪,如意用眼神警告了五戒之后,气氛反而变得融洽起来了,就像回到了过去,小伙伴们天天打打闹闹的,为了小事争吵,发誓再也不理会对方,但又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和好如初。
赵铁柱最终加了五个烧麦,没吃撑。
就在赵铁柱吃完最后一个烧麦的时候,九指骑马回来了。
吉祥腿长,第一个迎过去,问道:“怎么样?那五个——”
九指嘘了一声,打断了吉祥的问话,没有回答,向茶楼店小二要了个角落的包厢,并给了店小二打赏,要他不要再往包厢隔壁的包厢里带客人,如此,他们的谈话无人听见。
五戒虽然是出家人了,但九指依然把他当自己人,要他也进了包厢。
九指如此慎重,众人都很紧张,吉祥问道:“九指叔,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九指这才开口说道:“有,但是又没有。”
说完,九指拿出两张银票,一张给吉祥,一张给赵铁柱,“这是刘指挥要我给你们的。”
吉祥和赵铁柱看了银票,同时说道:“一百两银票?这是作甚?”
毕竟人生阅历有限,如意和五戒也看不明白。
九指把面前的茶水一起喝干了,面容稍有和缓,说道:“我和汪千户去找刘指挥家里,这五人的确是刘指挥的家奴,知道闯了祸,到现在还有三个人都还没敢回去……”
原来,这个五个家奴的确是奉命递送刘指挥的新春拜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