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闹钟就准时响了起来。
林菀决定做一个遵守约定的好姐姐,不然打着呵欠还是拉开了窗帘,打开了房间的灯。
林菀打着呵欠进入了洗漱间。
从洗手间出来,林静月却没有如同她预料的那样抱着绘本在学习。
林静月望着床上的一小抹血迹,脸色无比苍白。
听到林菀出来的动静,林静月整个人宛若受惊的鹌鹑,抬起头望了林菀一眼,又迅速垂下了头。
“哦,你来这个了啊!”林菀一点也没在意:“没关系,我可以叫阿姨来收拾。”
“你要不要换一下裤子和卫生棉?你有带卫生巾吗?”林菀边说着就打开了抽屉。
见到林静月迟迟没有动作,林菀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你……你这是第一次来吗?”
“还是……你以前从来没有用过卫生棉?”
林菀看过一些新闻,这个世界明明文明已经相对有了较大的发展,女性的地位却不知怎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提升。
她看到的新闻里,有些好心女性给贫困山区捐赠的卫生棉,也会被家里的亲人抢走,当做鞋垫。
“我之前有过一次,我应该是生病了……”
过了一会,林静月才低着头,小声开口。
她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四个月之前。
她一觉醒来,被子上就有了血。
当时奶奶拿着扫帚追她打:“丧门星弄脏了被子,我又要洗被子,你怎么不死掉……”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的她动作矫健,大部分时候能避开老太婆的追赶,但这一次,她肚子疼得厉害,并没有成功逃脱,被老太婆打了好几下。
她血流了几天,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弄脏了仅有的几条裤子。
她于是偷偷撕了当时弟弟课本上面的纸垫着,反正那小子并不,撕了也不会知道。
她当时心里面做好了准备,如果之后血实在停不住了,她在死之前会提前自己的计划——将藏起来的半瓶农药撒进饭菜里。
当然,她自己也会象征性吃一口,毕竟他们一家总是习惯将剩饭给她吃,她最后吃饭也并不奇怪。
等到一群人中了农药毒送去传说中的市医院,她才有机会被其余人看见,或许可以留下一条命。
但是几天之后,她莫名其妙的流血状况停了。
然后那所谓的父亲开始用打量货品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商量着要将她嫁人。
她没料到会有这么个发展,被毒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她看起来奄奄一息,但其实她还留存了体力,打算等到晚上,偷了那麻子送来的钱,沿着早就已经规划好的道路,逃出这密密麻麻的山岭。
她也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林家人就找了过来。
她一直都对新家没什么期待,毕竟她听说新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而且,林家说的突然发现血型不对劲的事情她心中也有疑惑。
她在车上听到了别人讨论,人们一向热衷八卦,接她的司机对林家这么晚才发现报错了人的事情感到极为不解,毕竟这年代化验血型其实并不难,林家这种大户人家,每年的体检也必不可少,不至于这么晚才发现抱错了人的事情。
旁人将这件事情当做谈资,林静月却将整件事情都记在了心里。
她一来林家就心存着警惕。
她快速了解了林家的情况——林家很有钱,住在林家至少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
但与之相对的,她没有安全感。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她的安全感是她藏起来的农药,磨尖了的石头,以及刻在脑子里的、逃出山里的路。
但在林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越沉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