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见皇贵妃面色和缓,这才道:
“姝儿怎么这时就喝起了安胎药,可是腹中皇儿闹人了?”
提起皇嗣,皇贵妃面上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整个人仿佛被母性的光辉笼罩,她轻轻摇了摇头:
“圣上也知道,妾这身子底子不好,如今侥幸得子,还是小心着吧。”
“朕只是心疼姝儿要喝这些苦药汤子。”
“有圣上这话,妾甘之如饴。”
皇贵妃说完,试探的靠在宣帝的肩上,下一刻,宣帝伸手将皇贵妃揽的更紧了些。
之后的两日,宣帝都留在了临渊阁中,甚至连公文都在临渊阁中处理,一时众妃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花园里,宁德妃、玉嫔、魏嫔及其宫中的低位妃嫔们在其中漫步。
玉嫔这些日子一直勤于练舞,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会儿她脚步轻盈,裙摆荡起一抹柔软的弧度,轻轻接住了一片落叶:
“秋风不可怜,黄叶逐风去。德妃娘娘,你瞧瞧,咱们像不像这落叶?”
宁德妃懒懒的瞥了一眼玉嫔:
“你是想告诉本宫,皇贵妃一旦起来,咱们就要似这落叶一般,任人践踏了?”
玉嫔笑嘻嘻道:
“妾可没有这意思,您瞧,妾不是已经接住了嘛。”
宁德妃沉默了一下,沐浴着暖阳,这才不紧不慢道:
“咱们都是老人,纵使皇贵妃一朝起势,也不会先用咱们开刀。”
“娘娘是说……玥嫔?”
“离宫数日,玥嫔与皇贵妃侍寝之日各半,便是皇贵妃想要放过玥嫔,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是畏惧了玥嫔的恩宠,她若要服众,不得不先压下玥嫔。”
宁德妃随口解释了一句,一旁的魏嫔也不由道:
“谁能想到,皇贵妃这口冷灶隔了这么久还能再烧起来?”
“住口!”
宁德妃冷冷的看向魏嫔:
“你素来稳重,怎么今日这般不知深浅?”
“娘娘,妾……”
“莫要给本宫解释,再管不住你这张嘴,莫怪本宫不留情面!”
“是,娘娘。”
魏嫔低下了头,玉嫔这才笑着晃了晃宁德妃的胳膊:
“好啦,娘娘莫跟她见识,咱们继续说!玥嫔那厮可不好对付,皇贵妃只怕不能轻易如愿,那咱们……”
玉嫔低低的说着,宁德妃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她抬眼看着四周的宜人秋色,这才不紧不慢道:
“这揽云园建成用了五年,更是花费无数,先帝、太后娘娘都对此十分心宜,可圣上仍能为了皇贵妃之母毁了园子,啧,可惜了这样的景致了。”
宁德妃说完,便不再多说,玉嫔仔细品着宁德妃这话,圣上对皇贵妃这般看重,莫不是会亲自出手,为皇贵妃出气?
与此同时,暖烟阁内,乌木雕云纹长几上放着精致的飘叶盘,盘内的落叶翩翩,若是注入些清水,略一扇风,这景致便彻底活了过来。
“这飘叶盘乃是我封美人那一年圣上赏的,今个闲来无事,翻出来与诸位姐妹们瞧瞧。”
郑昭仪乐呵呵的张罗着,李才人有孕,不宜出门,郑昭仪特意在她的院子设宴,这会儿姜曦、茯苓、纯妃三人也围坐在一旁。
“果真有趣极了,茯苓姐,这落叶真的在飘!”
姜曦扒拉着茯苓和自己凑到一块,用一边儿用扇子扇风一边看,纯妃难得懒散的靠在一旁看着,笑着道:
“她们到底年轻,看个什么都稀罕的不得了。李才人也想看吧?也去瞧瞧。”
“妾记得纯妃姐姐那里可还有一只三足粉芙蓉石香炉,那才好看呢!”
“你这是早早就惦记上了吧?罢了,我不爱熏香,回宫让人送你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