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走了后,冯夫人问起彩芝,彩芝交代了王府的情况:“就差王爷库房了。”
冯夫人:“王府还好呢。咱们公府立身建府几十年,当年多少刁仆,几代人跟着公府,根系错杂。”
“想从他们手里拿权,他们有得是法子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可恶得很。”
若不是秦老夫人,公府至今都尾大不掉。
彩芝:“是,所以绿菊和冯全家的,都在外院,里头就我和青莲、朱棠、如意盯着。”
正是四个陪嫁一等丫鬟。
冯夫人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彩芝说:“劳太太挂心,好在王爷对王妃宽厚,待咱公府过去的人,也一样宽厚。”
冯夫人回想起,刚刚在仪门处,王爷眉眼冷淡,一手却始终牵着平安。
他的指节,扣着她的,紧紧相连,以至于冯夫人不得不松手。
自古嫁皇子,大多是利益牵连,皇子对皇子妃纵有宠爱,也不过浮云朝露。
冯夫人却直觉,豫王对她家平安,不会是那样。
那或许是她这辈子,也曾想象过的夫妻模样。
…
前院正堂。
裴诠坐于上首,刘公公居右伺候,薛瀚、薛铸和薛镐坐在官帽椅上,几人同裴诠说了两句,便无话可说。
实在是,王爷性子沉冷,薛家三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瀚正搜肠刮肚,却见裴诠放下手中茶盏,他语气冷淡,问薛镐:“禁卫军如何?”
薛镐能打破祖制进禁卫军,就是豫王的安排,过问也正常。
薛镐打起精神:“回王爷,一切都好。”
裴诠视线一挪,看向薛瀚。
薛瀚在官场多年,哪能看不出其中暗示,他立时起来,叫走大儿子,道:“我和铸哥儿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堂上只剩裴诠和薛镐。
薛镐汗颜,虽然说豫王是自己二妹夫,但是,他哪敢以舅哥自居。
他正疑惑豫王为何独独留自己,裴诠发话了:“搜府的事,做过吗?”
禁卫军是京军,也管那起子抄家查案的事,至于豫王为何问,薛镐虽不明所以,还是应到:“是。”
下一刻,裴诠说:“下午,由你搜查刑部尚书赵进昌的府邸。”
刑部赵尚书,太子党,也是太子党在朝中唯一的二品大员,他的嫡长子在太康十八年十一月,尚了玉琴郡主。
薛镐突的抬头,他看着裴诠微寒的目光,方明白,这是豫王给自己的命令!
薛镐读书笨了点,不代表他在其他事不灵活,从前他没见识,遇一次豫王都胆战心惊,如今在禁卫军摸爬滚打,他敏锐许多。
他立刻行以下臣之礼:“卑职领命,定会仔仔细细搜查赵府!”
话音刚落,刘公公上前一步,从褡裢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薛镐。
是个破旧的布老虎娃娃,上面还沾了泥土痕迹。
薛镐瞧它眼熟,却一时认不出来。
刘公公善意提醒:“二爷,这是王妃小时候的玩具,在拐子那找来的。”
一句话,便让薛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拐子?那个国公府找了好多年、恨了好多年的拐子?
他嘴唇嗫嚅,好一会儿,才接过布老虎,他隐约记起来了,这个布老虎,是冯夫人在扬州的娘家送来的。
只此一个,绝无第二个了。
刘公公低头说:“薛二爷还记得么,几个月前,薛二爷拦截到玉琴郡主传递的消息。”
薛镐:“那卷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