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跳出马车离开后,本想?回姜府,想?起姜嬛,又不敢回去,便跑进?了附近的林子里,找了棵大树,躺上去睡了一夜。
如今酒醒后,回想?起自己昨夜的行?为,着实冲动了
忆樺
些。骂他的是婆子,又不是姜嬛,他不该因为婆子不好,就怨起姜嬛的。
便是姜嬛真的讨厌他,不愿意?理他,他难受得要死,也该死在姜嬛面前,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
顾陵翻身跃下了树,就想?赶回姜府去见姜嬛,又闻到自己一身酒味,怕是姜嬛闻了会生气,便又先寻了个客栈,把一身的酒味洗去了,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换好衣服正准备下楼,却见楼下来了两个官府打扮的人,拿着一张画像,逮人就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顾陵正好奇最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案,逃了什么要犯,却见那被官兵拎住的掌柜,把头一抬,哆哆嗦嗦地指向?了正站在楼上栏杆处的他。
那两个官兵,像见到银子似的,丟下了掌柜,便飞身上来要擒他。
顾陵这才想?起,他昨晚喝醉时曾见过这般衣着打扮的人,想?是那女子被他骂了不甘心,特意?来找他晦气。
只是这两个官兵怎会是他的对手,他们前脚刚跳上楼,顾陵后脚便逃出了客栈。
那官兵拿人不到,又揪住了掌柜问:“说,此人是谁?”
“姜富人家的护卫,叫……顾……顾陵。”
*
顾陵离了客栈,见没有人跟踪,便直接翻进?了姜府的院墙。
却见府内丫鬟和小?厮形色匆匆,似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伏在树上,侧耳一听,隐隐听到远处路过的丫鬟们说道:“小?姐哭得特别的伤心,她一哭,全府上下哪个能得安宁。”
“那个顾护卫,素日里也是我们看错了他,原以为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个不守男德的,竟背着小?姐勾搭上了别的野女人。”
“你们别胡说,顾护卫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小?姐怎么会生气?怎么会伤心?”
“就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一定是被那个狐狸精勾住了。”
……
顾陵万没想?到,他不过就是出了趟门,回来后就已经成了大伙口中“不守男德”的男人了。
别人误会他也就算了,怎么听她们所说,姜嬛也误会他,还被他气哭了。
他怎么可?以让她哭!早知如此,任凭那婆子怎么辱骂他,他都不该离开姜府的。
顾陵又是后悔,又是慌乱,急急往藕香水榭去了。
姜嬛在陈映月的安抚下,已经停止了啼哭。只是刚哭了一大场,她全身的力气都快哭没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此时不过是有气无力地躺在椅上,神情?凄戚,堪堪我见犹怜。
顾陵偷偷地来到了窗外?,张望了许久,只看见了姜嬛躺在椅上的纤弱背影,以及垂在身侧的一缕青丝。
他犹豫了良久,方才轻轻推开了窗子,跳了进?去。
姜嬛丝毫没有反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察觉到有人来。
顾陵走到前边去看她,果见她闭着眼睛,眼底下还一片红,觉得自己真正是罪该万死。
他哪里也不想?去了,只想?守在她身旁,待她醒后,跟她解释,哄她高兴。
他屈身自她身旁蹲了下来,静默地凝视着她。
姜嬛早知道他来了,假装睡觉,不过是想?看他会做些什么。
如今,感受到他的目光直直地久久地落在她身上,她是再装不下去了,气鼓鼓地张开眼道:“你在干嘛!想?看我是不是死了,好让你跟那个女人夜夜春宵去吗?”
顾陵见她睁开了眼,才知道她是在装睡,又见她蹙着眉,气恼地质问他,心里竟是生了许多甜蜜的意?头。
他的小?嬛儿这是吃醋了吗?她终于会因为他吃醋了。
“小?姐,你真的知道夜夜春宵是什么意?思吗?”
她……她当然不太知道,不过是别人这么说,她也这么说,难道她还说错了!
该死的顾陵,不好好的承认自己的错就算了,还敢捏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