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被王爷坑了?”
“怎么会,我一开始就同意了。”林老爷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大家心照不宣,唯有陈富是真的不解其意:“坑什么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陈富那小子上回就说全部参与,林老爷也顾不得嘲笑詹家了,看他的眼睛顿时不善起来,在陈富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其他七人格外团结,甩袖就走。
啧,晦气。
多花两万啊!都能再造一艘海船了!
老陈那个阴险的,仗着运送王爷入东岭占得先机,让小辈来套近乎,臭不要脸!
乔知府这人怂是怂,但办事效率没得说,上午谈完下午划地招工,还邀请魏游前去走一圈细细商讨枝枝末节,等他们回城,居民处大部分人家都暗了灯火歇息了。
房间内灯火摇曳,魏游推门进房后寻找江盛的身影,却见他半趴在床上呼吸平缓。
已经睡着了。
熟睡的江盛脸上多了份柔和,魏游悬空的指尖划过空气,临摹着眉间的线条,卷翘的长睫遮盖了一双生动的眼睛,像是秋日的阳光,不灼人。
只是,叫人不敢多看。
指尖一点点往下,划过精致的鼻梁,悬停在小巧润泽的唇瓣上空,温热的鼻息扑打在指腹,烫的魏游回了神。
他收回手,打算把人叫醒脱了衣再睡,还未碰到人肩头却眼尖江盛手里拿着东西。
凑近一看,发现是一根泛着冷光的绣花针和即将绣完的香囊。
手指钉出好几个血窟窿了,花还绣得歪歪扭扭,属于鬼见鬼愁的类型,就这样还给自己找罪受。
魏游小心把针取出,免得伤人手,又取下另一手的香囊,江盛下意识握紧,下一秒就醒了。
他呆呆地看着离他方寸之间的脸,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回来了啊。”
喜悦的声音化为心底的暖流,魏游松开香囊,轻轻“嗯”了一声:“天越发冷了,别这样睡,容易生病。”
“哦,知道了,你吃了吗?”江盛把香囊藏在枕头底下。
魏游看着他动作,解释道:“在外头和乔知府一起吃的,修建水库和堤坝的事儿不能耽搁,早日开工城外的灾民问题早日解决。”
江盛还记得八族先前也来了:“那水泥和玻璃的事儿呢?”
“也办妥了,蚝油厂和肥皂厂日后多招些哥儿、女子,能解决一部分生计,若是夫郎有什么其他法子也可说一说。”
女子、哥儿手巧灵活,做苦力不划算,但如今天气日渐转寒不适合养蚕织布,空出来的人手便多了。
“我想到了!”
江盛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手舞足蹈的,魏游怕他摔下来撑开双臂护着,床上的人蹦哒太欢乐,被被褥一绊,压在他的肩头。
咯咯笑不停。
“差点摔了还笑,”魏游收紧手责备道,“下来坐好。”
江盛不在意,听话坐好后兴奋道:“你看让灾民光吃白粥和馒头没力气干活,要不要做个腐乳试试,反正豆腐便宜,你正好要做玻璃瓶,多余的还能运出去卖!”
“你会做?”
“会啊,我妈……我娘以前做过的。”
豆腐乳确实是百姓能消费得起的,就着白粥和馒头都行,江盛小吃货也非毫无用处。
“还有还有,北方即将入冬天气寒冷,鸭子的毛可做羽绒服穿起来暖和,东岭不冷能养鸭,还能从江南收些鸭毛,便宜,不是犯愁哥儿女子生计吗?缝制羽绒服恰巧适合会做农活的女子哥儿。”
“然后,脱了毛的鸭子就成了摆盘上各式各样的烤鸭?”魏游接道。
还在畅想美味老北京烤鸭的江盛蓦地一僵,一脸惊悚:“你怎么知道!”
“口水都流出来了。”
魏游佯装替他擦拭的手触碰到江盛舔唇的舌尖,两人皆知一愣,魏游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这两主意挺好,我让人安排下去。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洗漱。”
魏游说完就走,留江盛一人在床上托腮,听着里头的水声悄悄蒙上被褥。
等洗漱完躺床上,江盛往里挪了挪身体,把热乎的地儿给魏游,拍拍床示意他上来。魏游只是迟疑了一下,上床躺下,随后自然地把圈着他胳膊取暖的人捞怀里,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