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在说什么?”大皇子不解。
“这就没意思了。”
魏游倒腾着衣袖,左瞧瞧右看看活像个多动症,大皇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皱着眉问:“你在找什么?”
问完他就后悔了。
魏游朝他遗憾地笑了笑:“本来想给大哥展示一下本王英勇负伤的战绩,可惜,找来找去发现,反贼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本王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你说好笑不好笑。”
大皇子看着他,捏着酒盅的指尖因为用力逐渐泛白,怎么会不明白这话在内涵他。
三皇子没忍住勾起嘴角,明显被大皇子黑着脸又无法甩袖离去的憋屈样愉悦到了。
“藏拙二十载,不愧是父皇看重的人,”大皇子被国舅爷临时调教的成功不差,不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反过来挑拨离间,“三弟难道不怕?”
魏游看向三皇子。
周围嘈杂的环境渐渐远去,三皇子注视着魏游的眼眸,顷刻间读出魏游眼底的不信任,他微微一愣,大皇子呵呵一笑。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等父皇回京,”三人看向魏游,魏游觉得没意思,他晃了晃酒杯轻抿一口,继续道,“谋害本王的一干人等,一律问斩。”
说完也不去管他们什么表情,拾点下酒菜,边咀嚼边想着某人醒来见他不在又该闹脾气了。
王府。
室内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明显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怕惊扰了里屋的贵人,可一再小心,江盛还是被吵醒了。
他手臂舒展刚想挺个懒腰,却不想被人小心喝止。
“王君,切莫乱动。”
床前不知何时坐着个满脸白胡的老者,三指正搭在他的右手腕上,刚才伸懒腰不成功的阻力也寻到了源头。
江盛没反应过来,锦哥儿见状赶忙解释:“这位是杜太医,昨日主子身体不适,王爷记挂着便一早去请了来。”
行宫距离王府有段距离,如今窗外天微亮,也不知道魏游何时把人“请”来的。
江盛不着痕迹扫了一眼。
老太医领口和发冠处稍有凌乱,呼吸也不大平稳,想来不会太早。
“哎呀,再动这脉可不准了。”老者惊呼。
小小恶作剧得逞,江盛心情愉悦地将左臂探进熟悉的位置,触及之地早已失了温度。
是了,魏游陪皇帝去了。
江盛望着床顶,愉悦的心情被不爽取代,在鲤州城的日子两人日日同睡同起,没有魏游相伴的早晨竟然有些不习惯。
“王君近几日是否嗜酸嗜睡?可有闻不得鱼腥之状?此症约莫多长时间?”
锦哥儿与杜太医一问一答,说的是江盛的事但江盛插不上话,睡意渐起。
号脉时间过长,锦哥儿不免担忧:“杜太医,可有不妥?”
江盛打了个哈欠,插嘴:“总不能是患了不治之症,时日不多了。”
“主子!”
“主子莫要胡言!”
平时还是对兰哥儿和锦哥儿太好了,都能凶他了。江盛努努嘴不说话了,他们人鱼身体强悍,根本不会得人类的癌症。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说说,瞧把你吓的。”
杜老太医眼神安抚他们,但没给明确的答复,又询问了些常规症状,思索过后翻出行医药森*晚*整*理箱取出银针,在烛火下来回预热。
纵医五十载,没点真材实料岂能在太医院生存。杜老太医虽未诊到过如此古怪的脉象,但凭涉猎的医学古籍和多年行医经验,心中已有二三分判断。
毫针火候差不多,杜太医再次搭上江盛的脉,一摸摸了个空。
床上的人消失了,只是距离他最远的床角有一个裹紧被褥掩耳盗铃的团子,正透过狭窄缝隙死死盯着他手里银针,脑子是彻底清醒了。
这银针粗的跟六十年代缝衣服的针有得一拼,一针下去不死也残。
偏生杜太医举着寒光流动的长针,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