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很多,一开始的大吵大闹不服气,到最后沉默咽下所有想说的话。
她不知道什么是错,不知道什么是对,判决出来的时候,她竟然在想,为什么能逃过诛九族的命运呢?
李宛月想不通,她不知道余生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找谁。
照理说,上京城有那么多小姐妹,也有她一直追逐的秦砚初,这些人都应该是她想求助的首选,可她偏偏想到了赵明珠。
初见就让她吃瘪,活得潇洒恣意的赵明珠。
她没抱希望,也把这次相见当作最后一次生的希望,没想到她真的完好无损的活着到了岭南。
在那之后,无数次她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想到蜉蝣两个字,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的熬着,这一辈子倒也过得不算太糟糕,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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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驾马并肩而行,赵明珠越凑越近,直到拉上秦砚初的衣角,并肩而行。
衣袍宽大,远处倒也看不出两个人的亲密动作,秦砚初冰凉的指尖拉上她的。
赵明珠挑眉,心头一动,“我们共乘一骑可好?”
无论感受多少次,他的耳根依然逃不过嫣红的命运,不敢接话,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公主为何会帮她?”
赵明珠缓缓勾唇,“阿初哪里看出来我在帮她。”
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别用那带钩子的眼神盯着他看就行,确实,有些消受不来。
他眉眼温润,“有了公主那句话,想来她一路会顺畅很多?”
赵明珠很是淡定,“那她该死吗?”
这,秦砚初摇头,既然皇上留他们一命,就是给他们一线生机,自然不存在死与不死,该与不该,很难断定,也不是他一个非受害人可以断定的。
赵明珠玩味的笑了,“斩草要除根,要是我,李家我定然一个不留。”
语气依旧温柔,却任谁也不能忽视其中的凉意。
秦砚初倒是没被吓到,他早就知道赵明珠不是表面那样娇媚柔顺,自然也不存在恐惧之类的情绪。
相反,他很赞同赵明珠的话,李家人一个都不该留,天知道哪天他们会反咬一口,人杀了虽然有麻烦,但人都死了,活着的早晚会妥协,而不应该如此这般,人活着,该震慑的,毫无震慑之意。
明珠,某种程度上说,比任何一个人都适合继承这皇位。
果断又不失温柔,仁慈又兼具狠辣,这是乱世为君之道。
可惜,景文帝没这个想法,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知道公主有才华,有想法,最多想的就是,绝不能让公主和亲。
此事牵连甚广,尚要徐徐图之。
脊背发凉,赵明珠总感觉有人在觊觎她的小金库,面无表情的攥紧秦砚初的手,这个是全文智商巅峰,抱大腿准没错的,都不用长脑子。
感受到掌心的力量,秦砚初垂头,细白的腕子被晨光渡上微氲,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
他试探道:“公主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身份?”
瘪瘪嘴,语气没什么起伏,“阿初这是在求婚,让我嫁给你吗?”
她的表情十分坦然,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秦砚初也不着急,意有所指的说:“不嫁也行。”
如果公主有心高位,确实不能嫁,他嫁也可以。
嗯?这是想通了,不要名分了?
赵明珠终于提起了精神,冲着他挤眉弄眼,“阿初能接受不办婚礼,不成亲了?”
秦砚初闻言一愣,才想通一件事,公主说的不想成婚,未必没有这种顾虑。
若是如此这般不明不白,那他和外室有何区别?还不敌通房有身份。
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清楚。
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她,不想看她身边还有别人。
他语气吞吐,“那公主可否允我一个承诺?”
胜利在望,赵明珠眼眸发亮,非常想说,别说一个了,两个也行,不过她肯定不能表现的这么大方,故作为难,“看在是阿初的份上,阿初想要什么?”
黄金万两?美食万千?还是打倒世家官僚主义?最后一个有点难,要多养几只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