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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6页)

他才不稀罕什么极北掌军的位子,要知道?,坐多高的位子担多大的事,一旦坐上这个位置,自己心里盘算的那些小九九、小日子可不就难啦?

只是眼下,箭在弦上,自己要是退却,眼前的一屋子人还不以为?自己是矫情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被架在火上的谢真心里有怨,可看到何将军那一张惨白希冀的脸,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罢了?,跟一个心怀大义的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谢真无奈,脚步沉重的上前。

何将军笑着,咳嗽着,一把将手里的奏表以及虎符还有官印,一股脑交到谢真手中,眼里带着乞求。

也是,谢真眼里的不愿,何将军如何看不出来?

他也愧疚把人拉下这深潭,可是他也没办法啊,他没有时间了?,谁叫他是眼下唯一有能力?的人呢?如此,自己也只能是厚着脸皮的仗着交代遗言,叫他能者多劳了?。

何将军压下心里的愧疚,想着好?军师,大不了?这对不住我来世?再还你,眼下却不容谢真不应。

不等谢真说什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握了?握谢真的手,而后看向满屋子的昔日同僚袍泽,一字一顿,字字泣血道?:“诸君,若,若是还信我何超,若还当我,我何超是兄弟,咳咳咳,以,以后,还望看在我的面上,多多辅,辅佐谢真谢大人,莫要与他为?难,一切为?了?极,极北,为?了?屠何,为?了?百姓,兄,兄弟们信我一回,咳咳咳,也要信谢大人的能力?,诸位,拜托了?,我何超谢谢诸,诸位了?。”

何将军这话说的极重,犹如重锤砸在众人心间。

哪怕心里再不愿,兄弟、上峰的临死拜托,身?为?袍泽他们没法不应,虽是不甘,面对何超那双紧紧盯着他们满含期盼的眼,众人没法拒绝,均不忍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军帅放心,卑职(属下、尔等)定?当从命。”

何将军又看向谢真,“谢真,我把,把家里,家里方叔他们,就,就拜托给你了?。”

“好?,将军放心。”,谢真点头,这个倒是应的干脆,“只是这接管……”

“咳咳咳……”,谢真还待开口,何将军仿佛料准了?他要说什么一般,根本不给他机会,连连咳嗽着再不看他,反而是看向在场众人,一副安心放下了?所有一般,再次猛烈的咳嗽两声?,唇畔喷洒出鲜血,可眼里却带着满足,唇畔含着笑意,做着最后的告别。

“如,如此,如此……我,我就放,放心了?,诸位兄弟,我,我先?,先?走一,一步了?,黄泉河畔,奈何桥边,边,兄弟等,等着诸位百年?后,后,来,来团聚……”

声?音落,何将军的手颓然一松,双眼闭上,唇角却还带着一抹释然的笑容。

屋内众人见状心中一痛,再也忍不住,纷纷痛呼出声?。

“将军!”

“不,军帅,您别走!”

“呜呜呜呜,将军……”

“兄弟,前头路黑,你慢点走……”

外?头门边的秦芜,听?着屋内男人们呜呜压抑的哭声?,心里也相当不好?受。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古至今,这些保家卫国的真汉子,真英雄,才最值得?人敬佩动容的。

而屋内,手里捏着染血的奏表,手握虎符官印的谢真,看着眼前这已经闭目,根本不给自己一点转圜余地的何超,谢真的眼睛闭了?闭,心却乱了?。

自己重来一世?,尽他所能的在改变,在挽救,看似一切都?变了?,可又好?似一切都?没变。

即便?这一世?,自己莫名其妙的以常人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爬上高位,可他心里并不开心,因为?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若是自己想要,想谋,这些本就唾手可得?。

可问题是他不想要这些啊,这辈子他唯一想要的不过是他的妻,他的芜儿罢了?。

眼看着情况好?转,眼看着芜儿接受了?自己,他们即将有个新的开始,可何超的死就犹如当头棒喝,瞬间打?醒了?沉浸在沾沾自喜中,妄以为?已经改变了?所有的自己。

原来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看似改变,其实什么都?没有变是吗?

若是上辈子注定?死去的人今生也必定?要死,那他的芜儿……

不,他不信!也不可能信!

他得?做点什么,必须尽快的做点什么!

哪怕豁出命去他也必须要改变,对,改变,可怎么做呢?谢真捏着手里的虎符,心乱了?,手上青筋鼓起,目光不由越过屋内众人,遥望着人群后屋门边的那道?人影,眼中通红一片……

第67章

何将军的后事有专人打理,谢真根本插不上手?,只吩咐安顿了方?叔等?人,又奉上丧仪与操办丧事的人打过招呼后,就领着秦芜回?了他们在屠何临时落脚的宅院。

心事重重的谢真一回?来,就吩咐谢安去请黑子?来,谢安对于自家二哥的命令从来不敢耽搁,忙就动身去请黑子?。

黑子跟着卢真一起带着他们的手下,参与先前驰援屠何的战役中,屠何危机过后,因着何将军受伤医治的事情,大家也忙的顾不上他们,他们又不是军人也没法入驻军营,如此二人跟手下的那帮兄弟便被军配所统一安排,入住了军配所后头的临时宅院,二人算是领头,住的条件比下头兄弟们稍好,得了栋三开?间,卢真住左侧西屋,黑子?住右侧东屋,相对而住毗邻而居,而三开间的屋后一长栋联排通铺,便是手?下兄弟们落脚的地方?。

谢安来的时候,黑子?正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他优哉游哉的哼着走调的小曲,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屋顶,脑子?思绪却已飞远,心里惦记着远在幽州的兄弟,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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