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感觉有点儿神奇。”
“什么。”
“好像认识了另外一个段朝泠。”
段朝泠不置可否,嘱咐道:“坐我这边。你那里?不安全,当心坠下去。”
宋槐起身,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
宋槐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调酒,说了句“谢谢”,把?酒杯捧在手?里?,转头对他说:“其实?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搞过一支乐队。”
段朝泠看着她,没说话,等她继续往下说。
“他比我妈妈大了几岁,算是她音乐路上的启蒙老师。”宋槐回忆说,“他追我妈妈那会儿,把?她带到?了演出?现场,当着乐队其他成员的面对她表白。”
段朝泠问:“这些是你父亲跟你讲的?”
“……不是。”宋槐低声?说,“是我姑姑告诉我的。”
提到?周楚宁,两人都沉默了下。
宋槐仰头喝了口酒,草莓奶香混着极淡的酒精味道融进口腔。
觉得好喝,接连喝了两口,又说:“小时候很多事我都已?经不太记得了,现在能想起来的回忆越来越少?。我甚至都快忘了我父母长什么样子。”
“槐槐,别再回头看。”
宋槐迟缓摇头,既清醒又固执的语气:“我才不要回头看……好没意义。”
段朝泠目光沉了些许,意味深长地?注视她。
两人各怀心事地?坐着。
宋槐又喝了口酒,将酒杯放到?桌上,扶着椅背站起身,笑说:“我想去楼下跳舞。”
段朝泠没阻拦,“早些回来。”
宋槐说“好”,扶着扶梯缓缓走到?楼下,将自己融进舞池中。
她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芭蕾,多少?留存了些舞蹈功底,腰肢扭动起来毫不费力。
旁边站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外国女孩,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无声?打了个招呼。
那女孩自来熟,没过多久就和她热聊起来。耳朵里?听着对方夸张的无厘头玩笑话,宋槐面带微笑,时不时出?声?回应两句。
二楼,段朝泠看向正同别人巧笑嫣然的宋槐。
她化了淡妆,眼尾微微上挑,一双眼睛闪过极亮的水光。
丸子头被她随手?拆掉,一头长发?散在肩后,发?尾柔软,轻微自来卷。
一颦一笑是他从没见过的极其鲜活的状态。
段朝泠眯了眯眼,倾身去拿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将一支烟衔在嘴里?,低头点燃。
隔一道烟雾,看着面前那杯被喝掉大半的百利甜酒。杯口留了道不深不浅的唇印,是宋槐嘴上涂着的唇釉的颜色-
直到?深夜,宋槐才玩尽兴。
离开酒吧前,跟新认识的朋友互换完联系方式,愉快地?同对方告别。
回程路上,许是晕车的缘故,酒劲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她突然头晕得厉害,额头抵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等到?了地?方,眼皮像被黏住了一样,如何都睁不开。
意识涣散的间隙,她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
怕摔下去,只得牢牢环住对方的脖颈,凭本能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后半夜气温又降下来,起了阵风,吹得人勉强清醒了些,但还是难受。
宋槐缓慢地?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动,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清。
进了屋,直觉自己被放到?了沙发?上,她眨了眨眼,一时忘记松手?,维持着半躺不躺的姿势,直直同他对视。
他抬手?攥住她的臂腕,将她的双手?移开,作?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