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一样不?对,他不?是沈泽。
谢直亦好似有些意外,可恰巧崔剑遥敬了他一杯酒,故而借着敛袖的时?机,轻轻瞥了眼谷雨,似乎在?说。
好狡猾的人。
她微微抿了抿唇,眉心皱了皱,心想这真是出乎意外。
只?不?过谷雨怎么也想不?明白,檀时?野给她看过礼部的名?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沈泽的名?字,怎么临了却不?见了人影?
莫非他已然清楚这一切?
正当谷雨暗自思索之际,身前的崔剑突然开口道:“你?主子吩咐你?跟过来,自己却没有到场?”
谷雨听了这话,瞬间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自己这般模样,不?仅面带胎记,而且还笨手笨脚的,崔剑却始终没有怪罪。
原来他将她当成?是沈泽的人了?
也就是说,沈泽的的确确和誉王有瓜葛,他是长安最?大那只?小鬼的可能性最?大。
念及此,谷雨的手心微微攥紧,指甲掐在?肉里,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崔剑斜眼看着她,笑得颇为?嘲讽道:“你?主子喊你?过来监视我,可有什么嘱咐没有?”
谷雨心头狂跳起来,生怕贸然开口,会引起这人的警觉。
而崔剑却不?肯放过她,眼眸微微眯起道:“怎么不?说话?”
“嘱咐不?嘱咐的,大人难道不?清楚?”谷雨嗫嚅道,尽量把话语说得模糊些,好浑水摸鱼蒙混过去。
崔剑嗤笑一声?,嗓音听起来鄙薄又不?屑,低声?道:“这位惯爱折腾人的,上次也是这番说辞,他也不?嫌别人猜得头疼?”
此话一出,叫谷雨绷紧的心弦瞬间安定下来。
紧接着,崔剑将酒悉数饮尽,谷雨跟着便又斟了杯满酒,动作倒是比以前伶俐许多。
她斟一杯,崔剑喝一杯。
不?消片刻,酒壶里的酒就都空了。
“大人,奴婢去下面盛酒?”谷雨低声?道,看似是在?询问,其?实是想借着机会离开。
既然里面的情形,自己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要深入是不?可能的。
那么趁势脱身才?是上上策,否则再耽搁下去,这位心思缜密的要是再问出什么别的细节,谷雨可应付不?过来。
崔剑却摇摇头,低声?道:“别啊,你?主子叫你?过来看着,这好戏还没开场,怎么就先退下了?”
谷雨闻言一愣。
好戏,什么好戏?
沈泽和崔剑,还密谋了什么好戏不?成??
突然之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谷雨心头,犹如一抹驱不?散的乌云,叫她本就沉重的心情,顿时?拢上层阴霾的影子。
再抬眼望去,只?见崔剑笑得意味不?明,狭长的眉眼好似闪动着刀光剑影,诡谲的光浮现在?瞳仁处,眼波流转间都是深不?见底的情绪。
“奴婢遵命。”谷雨低声?道,强行?按捺下满肚子的疑问,垂眸膝跪在?他身旁。
崔剑见此,锋利的眼眸一掀,转眼望向那正中央,在?衣袖缥缈,迎风弄姿的花旦身上。
璃琼亭外雪花飞扬,花旦白衣如雪般吹拂着,几丝霜花顺着栏杆飘进来,荡漾在?他清丽的身段处,衬得那抹身影风月无双。
谷雨抬眼紧盯着那边,总感觉这没有了沈泽在?场的戏班子,似乎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大举动来。
可那群人水袖都转了几回,仍旧是按部就班地唱着戏,好似全然沉醉,自赏自怜。
眼看着一曲就要落幕了,花旦忽而竖起两指,纤长的指尖对准主位上的云霄,怒发咿呀道:“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当百万兵!1”
紧接着,他竟然扯开了腰带,径自挥舞几下,腰带竟然化作了软件,径直刺向云霄!
而远处安排好,埋伏已久的刺客,也与他同?时?出现,纵身向主位处袭去!
谷雨目瞪口呆,听见崔剑隐含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