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翻腾,神色如常的整理用物。
两人间气氛紧绷,似乎是在僵持。
“好啊,给你脸了!”
陆兰玥冷声,似要发怒,身后丫鬟出声,带着提醒般唤了声。
“夫人。”
“罢了,跟你计较什么。”
陆兰玥按下满身怒气,朝向陈大夫,倒是扯出一抹和煦的笑:“劳烦。”
“岂敢。”陈大夫心中恭敬不少。
陆兰玥坐于外间,见着人进进出出。
不多时,陈大夫从里面出来,面露难色。
“这公子的腿,那些腐肉恐怕得剜掉。”
“那就剜掉。”
声音清冷,显得有些无情。
“夫人有所不知,这非易事。若伤及筋骨,出血过多,恐有性命之忧啊。”
陈大夫心中越发同情起屋里的那位人来,本身伤不重,但确实拖了太久。
陈大夫说这话,陆兰玥倒是放心几许。
若只是简单的清创,她自己都能做,只是怕万一出什么意外,没法抢救。
“人活着带来,我自然要活着带走。”
陆兰玥半垂眼帘,目光如瀑倾泻,带着慑人的压迫。
“陈大夫这里,是安都最大的医馆,若连此都做不到,恐——”
陈大夫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心中将接这单的人咒骂不止,这明显的请佛容易送佛难。
“我自是相信陈老。”陆兰玥微微一笑,“尽力而为就好。”
陈大夫擦了擦额头,躬身行礼,便招呼人准备东西去。
陆兰玥也松了口气。
掌心被自己掐出血痕。
演戏真的需要很强的信念感,差点没绷住。
准备东西的时候,陆兰玥走近看了几眼,看到人将刀在酒精灯上消毒。
“这不得疼死?”
这时代也有麻药,但效果微乎其微,避免出事只能尽量减少用量。
这手术器械经火烧后,会变钝,这不是折磨人嘛。
陆兰玥看了会,没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瞎比比,挑剔无菌环境,挑剔手法这样那样的。
“我出去走走。”
隔着帷帽,陆兰玥同段竹对视了眼,将绿杏留下,带着牧荷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