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养着当个小宠物,等出去那一日再吃。
于是,在这方天地间,他每天的日子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养伤,二是养孩子。
*
清晨,天际刚刚染上微光,鸟儿还在枝丫间休憩,一道影子急速在林间纵跃穿过,惊得群鸟扑棱棱飞向天空。
人影突然停在某处树梢上。
树梢轻晃,叶片上头沾着的晶莹露珠滑向叶尖,滴落进盛满了露水的陶罐中。
齐镇封好罐口,每日他都会收集晨露,因味道甘甜,拿来喂小孩儿喝刚好。除此之外,林中野牦牛、母马等,但凡能产奶的都被他绑架过,这些普通生灵虽没开灵智,但也知道齐镇可怕,但凡见了无不疯狂奔逃。
山林间时常鸡飞狗跳。
日复一日,外头的时光春去秋来,而宝地内永远是煦风拂面的常温季节。
转眼,小孩儿已经三岁。
齐镇靠在桃树旁,身边是一张小小的矮脚木案,上面放了些糕点吃食,还有一坛子香气四溢的甜酒。
酒与吃食都是他从集市上买来的。
这三年来,他没忘了收集晨露时顺便踩点观察,找到了与外界相连的最薄弱之处,自创了一道门进出。
后来也发现了出入福地的规律,每隔半年后的满月日,福地会自动开启一处地方作为进出口,或山洞或湖泊,甚至有可能是一处普通到不起眼的灌木丛。
以他性子,懒得多研究。
糯糯的咀嚼声融化在微风里,小孩儿坐在案几旁,胖嘟嘟的小手捏着糕点啃得满嘴都是。
一只小蝴蝶从他脑袋上扑扇着飞过,小孩儿张大眼睛,眼里充满新奇,他丢了糕点去抓蝴蝶,结果噗通一下磕在齐镇腿上。
齐镇将他提起来:“小子,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
至今他都没给小孩儿取名字,只管小子、小屁孩儿地叫。
“啊,啊飞了,”小孩儿说不出来那叫什么,齐镇没怎么教他。
齐镇瞥了眼,坏笑说:“这玩意儿叫狐狸。”
“狐狸、狐狸要狐狸”小孩儿在空气里蹬腿扑棱,害怕“狐狸”跑了,只啊啊喊着,“要、要狐狸!”
“哈哈”齐镇好笑,三年没打架也改不了他顽劣,“什么狐狸,那是蝴蝶,我说什么你都信,怎么这么笨?”
“啊”小孩儿停止挣扎,大大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他小小的脑袋还不能很快消化齐镇的意思。
齐镇放下他,看向了头顶的桃树,随便动动手指便断了一根细长的桃枝,桃枝掉落下来,在他手里神奇地编成了一个镂空的小球,小蝴蝶被关在了小球里。
他把球丢给小孩儿:“玩吧。”
“狐狸狐狸!”小孩儿高兴。
“说了是蝴蝶,”齐镇纠正他。
“蝴蝶”小孩儿高高举着小球,一蹦一跳,偶尔摔一跤会自己爬起来,接着再去看小球,“飞、飞”
小指头戳进镂空的缝隙里。
球里的小蝴蝶不动了。
小孩儿抱起球给齐镇看,齐镇摆摆手,让他一边儿玩去。
他只好坐下来,张大眼睛从缝隙里盯着小蝴蝶看,等了会儿也不见蝴蝶动,不由得憋了憋嘴,像要哭。不过他没哭,只是用胖乎乎的手指抠着桃枝小球上的空隙,还用牙齿撕咬。
终于,小球弄坏了。
蝴蝶从散开的小球里飞出来,小孩儿又高兴地咯咯笑。
齐镇睨了眼,没再把蝴蝶捉回来,只是拔了根草衔在嘴里一翘一翘,惬意地享受着安逸的午后。
小孩儿也玩累了,爬到他腿上,扒拉着衣服要找位置睡觉。
枝丫在吹起的山风中轻晃,风儿卷着片片桃花飘落,落在小孩儿的衣服上、脸上,一片花瓣划过长长的睫毛,小手揉了揉眼睛,在困顿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