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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1页)

走近之后便注意到了李澈身边还带了个人,头戴木制面具,身穿宽松的黑色长袍,身形有几分熟悉,又分辨不出?眼前人是何许人也。

施茂问?道:“这位是?”

李澈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拿出?一枚白玉梅花坠放到了萧时善手里,让她先去玩一会儿。

施茂在看到那?枚白玉梅花坠时,眼睛瞪得老大,差点从萧时善手里抢过?来。

萧时善在谷园里转了这么久,一眼就看出?这玉坠就是他们?用来做赌注的东西,斗蟋蟀的那?处用的是银牌子,辨香那?处是铜牌子,大小和这枚玉坠差不多。正是因为认出?了这东西,所以他把?玉坠一放到她手里,她的心都跟着扑腾了两下,他说的玩一会儿,是那?种可以下场的玩法吧。

到手的东西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萧时善既激动又紧张,手里的玉坠却攥得紧紧的,她故作淡定地道:“那?我就去玩一会儿了。”

李澈不甚在意地道:“去吧。”

施茂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时善拿着玉坠走了,那?是能玩的东西么,他扭头说道:“你这金屋藏娇也太舍得下本了。”

李澈轻笑了一声,“即是金屋藏娇,怎么也得当得起?金屋之称。”

施茂心道虽然输也不是输他的银子,但他光这么看着都觉得肉疼,转念又觉得那?姑娘有点惨,李澈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是别人走一步,他能想十步的主?儿,也就是生得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皮囊,真?不如他们?这种老实人实在,本钱下这么大,不知道要连本带利地捞回多少。

“是纳妾还是当个外?室养着?到时我把?贺礼送过?去。”施茂知道李澈娶的是安庆侯府的姑娘,他当时就不明白他怎么定了那?么门亲事,不仅没有丝毫助力?,说不定还得拖后腿。

“没这个打算。”李澈收回视线,转而问?道:“打听到广盛昌这次要比什么了吗?”

施茂回道:“只说是舞乐,具体是什么倒不是很清楚。自从五年?前广盛昌的赵老板去世后,广盛昌的话事人就成了他的遗孀,旁人都称呼她一声杨娘子。这女人也算有本事,先后傍上了几位大员,不仅朝廷里有人,道上也有点门路,身有万贯家财,但生意经营之事一概不管,全交给了下头的掌柜,整日里奢靡无度,也亏着下头那?些都是历练出?来的好?手,因背后有人,生意做得也是风生水起?。只是这位杨娘子对生意的兴趣不大,来这里怕只是为了玩乐的。”

这女人的命是真?好?,把?广盛昌的赵老板迷得晕头转向,全部家财都舍了出?去,男人一死,顷刻间就成了富甲一方的人物,正感慨间,眼角瞥见了一个尤物,不是杨娘子又是谁。

施茂顺着她投来的视线看向李澈,他低声说道:“听说这杨娘子最爱男色,她那?眼睛钩子似的往你身上瞟,是不是瞧上你了,要不你辛苦辛苦?”

李澈笑了笑,笑得施茂背后蹿起?一股凉意,他赶忙讪笑道:“说笑的,我改日把?赵显介绍给她也成。”跟她亡夫还是同姓呢。

不多时,中间那?处高?台响起?丝竹乐音,四?下的人都往中央聚了过?去。

萧时善找到李澈时,手里多了一个小铜牌,她激动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羊脂玉般的纤手摇晃出?璀璨夺目的流光。

施茂得承认李澈金屋藏娇是极有道理的事,这只手简直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他回过?神来,惊诧万分地看向她,“这是你赢来的?”

萧时善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是她抢的啊?她迫不及待地给李澈瞧,既有点炫耀的意思,又是告诉他虽然本钱是他出?的,但赢来的东西却是她的。

李澈自然没有抢她东西的意思,但看到这块小铜牌,确实有些惊讶,他看了下她手中的铜牌,“怎么赢的?”

“识木头。”萧时善的外?祖父是个木材商人,梅氏留下的东西里有不少木料册子,她小时候就是把?这些册子当画册看的,从小看到大的东西岂不是信手拈来。

第四十八章

高人都有高人的格调,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风度,萧时善低调到极点的三个字,显然无?法满足别人的好奇心,施茂不信邪地跑到她随手一指的场子那边去一探究竟。

凡是来谷园的人都是挖空心思想从别人口袋里捞好处,哪有白白给人送家当的傻子,他倒要?看看识什么木头能送上一块铜牌。

谷园提供的牌子共有四?种,分别是铜银金玉,通过拿出的筹码多少换取不同等级的牌子。像之前斗蟋蟀的比试,换取的是银牌,那是因为对方只肯拿出一年收益,若是再加上几年,不说能换取个金牌子,最起码也值半金,虫市里可不光是斗蟋蟀,还有蝈蝈,油葫芦,金铃子,是叫无数人眼馋的红利,舍出这一年收益,那也得伤筋动?骨,下?一年能不能坐稳位置就不好说了。

正是因为了解每块牌子代表的价值,施茂看到李澈把白玉梅花坠给萧时善时才会不敢置信,更?没想到她还真赢了牌子回来,虽说是一块小铜牌,但也足够让人惊掉下巴了。

施茂跑到那个场子里,在一堆木头里逛了一圈,这才知道她说的“识木头”是什?么意?思,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分辨出上百块木料,不要?说细细分辨,便?是提笔写字的时间都不够,这要?对木料极其了解,一打眼就能分辨出来,但凡一思量,时间就耽误了。

施茂在一堆木料里迷了眼,不止是他,在场的其余两方人也没回过神来,原本是他们双方之间的比试,谁知那位姑娘突然出声问她能不能跟着比,大家看到她拿的那枚白玉梅花坠哪有不应允的,巴不得她跟着比呢,那可是玉坠,居然看上他们的铜牌了。

结果就那么比了一场,对完三方写下?的答案,场子里鸦雀无?声,最后还是萧时善开?口问她是不是赢了,得到肯定?回答后,她就拿着小铜牌找李澈炫耀去了。

她是走了,其他人却还在发蒙,他们找的都是老师傅,天天混在木材堆里,对那些木料再熟悉不过,可谁也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给截胡了。

“那么多木头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施茂亲眼看过之后,才承认这块铜牌真不是好拿的,“那些老师傅的眼睛毒得很,你竟然能赢过他们。”

萧时善摸着自己的小铜牌,想了想说道:“侥幸而已,论经验和熟悉程度,当然不如他们,但那边规定?了时间,要?在一炷香之内分辨出来,比得是又快又准。出题的人玩了个心眼,把一块假紫檀放了进去,又做得以假乱真,一眼看过去和真正的小叶紫檀没两样,或许他们是没想到里头有假的。”

事?情的确像萧时善猜测的那样,一来对方没往真假上考虑,二来他们对自己的眼力过于自信,在紧迫的时间下?,扫一眼就过去了,认为自己绝不会认错紫檀,结果就输在了这上头。

萧时善嘴里说是侥幸,却不想别人也这样认为,即使辨认出那块紫檀是侥幸,但其他的可都是她自个儿认出来的,可千万别把她谦虚的话当真。

她拿眼瞅了瞅李澈。

李澈笑?道:“确实厉害。”

萧时善瞬间舒坦了,好像在三伏天里喝了口沁凉的荔枝膏水,冰凉凉甜丝丝的,她矜持地别开?头,握着手里的小铜牌,刚想问问这个值什?么,只听得台上的曲调一转,悠悠扬扬地飘了过来。

此地奏响的乐音分外清亮悠扬,引得众人纷纷往台前而去,笙歌曼舞,开?始了一场夜宴。

顷刻间,美?酒佳肴奉了上来,宾客们在席间落座,推杯换盏起来,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赢了的自然是畅快痛饮,输了的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能坚持坐在席上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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