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摇头,目光深得像是无?底的黑洞,明明只?隔着一个沙发,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极为遥远的距离。
像是两颗星球,想?要克服阻力靠近彼此,却总会被反作用力推得更远。
“我错了。”
沈遇鹤偏过头去这样说道,叹息一声,走向自己的主卧。
这不莫名其妙吗!向饵又是羞耻又是生气,干脆也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生闷气去了。
夜里,向饵一个人,在床上翻来滚去,辗转难眠,睡梦也不安稳。
她并?不知?道,在她门前?,隔着那扇薄薄的门板,黑色河流四处蔓延,整个客厅和主卧,都弥漫着黑色黏液的汪洋大?海。
而在那大?海之中,沈遇鹤的一颗脑袋静静矗立其中,紧贴着那门板,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是谁被困在过往的迷雾之中溃不成军?是谁难以忍受情感的冲击而无?法?维持身形?是谁可以将全世界都撕碎剖开,却无?法?在爱的人面前?坦诚相待?
是谁被那纤弱如游丝的情感深深折磨?
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可笑可耻的小丑,被脆弱人类玩弄于言语之间的,尊贵又卑贱的阿赫啊。
*
第二天,向饵早早醒来,看着窗外?晨曦渐渐染上颜色,按掉了闹钟。
她愣怔了很久,坐起身来,瞪着那块新换上的玻璃。那块玻璃是现?代?化的白色,和之前?那些厚重的深蓝玻璃根本不是一个物种,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向饵难过地想?,自己没有什么能力,也不是什么调查员,没有存款没有美貌没有工作……她和沈遇鹤,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两块玻璃,看似呆在一起,实际根本不配吧。
她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等着迎接又一个冰冷的清晨,甚至是生气不出?现?的沈遇鹤时……
“早上好啊,过来吃饭。”
沈遇鹤穿着围裙,手上端着两杯咖啡,转过脸笑着对她打招呼。
向饵愣了一下。是她记忆又出?错了吗?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两人还?在吵架来着?
今天早上……沈遇鹤穿围裙的样子真是好迷人,邻家大?姐姐的温暖笑容在她脸上绽放,真是……向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刷完牙坐在了餐桌前?,任由沈遇鹤给她系上餐巾。
“这么正式?”
向饵轻声问。
“为了向你赔罪呀。昨天晚上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沈遇鹤抓起她的头发帮她扎起来,修长手指在她头发之间穿过,时不时碰触她的耳朵尖。
小眼球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伸出?触手帮忙抓着皮筋、发卡,给沈遇鹤适时递上去,乖巧懂事地把那张嘴压在身下不说话,以免吓到向饵。
“啊……”
原来不是她记错了啊。向饵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窃喜,沈遇鹤真的很温柔啊。
桌上摆着牛排、煎蛋、煎蔬菜和面包片,还?有咖啡,香气和温热扑面而来。
向饵问:
“这么多?东西,你几点起来做的?”
沈遇鹤笑道:
“四点多?,没事,反正我睡不着。”
向饵惊讶扭头,头发被拽痛了,她哎哟了一声。
沈遇鹤手指轻轻抚摸她拽痛的位置,几乎是立刻,疼痛就消失了。向饵惊讶道:
“你的手好神奇,碰到我就不痛了,这是你的能力吗?”
沈遇鹤手指轻轻摸上她的后颈,在她脑后流连,给她按摩肩颈,舒服得向饵轻叹一声:
“啊……”
向饵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怎么用了两只?手?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