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针见血地?否定?了?他的看法,“男人?喜欢的可不是素颜的女人?,而是素颜也好看的女人?,你喜欢我的素颜,只?能证明我素颜好看。”
可他又不是没见过她狼狈潦草的模样,那绝对和好看不沾边,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睡觉时?和言出一样,总爱张着嘴,看着有些傻。
当时?他只?觉得她可爱得要命,让他这种极度厌恶拍照的人?都不受控制地?摁下快门,将?那一刻定?格,妥善存放在相册里整整两年,一直到分手后,才被他狠心删除。
……
在他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宴之峋脑海中又闪过数张言笑二十岁时?的脸。
不是近几年兴起的浓颜和淡颜能一概而论的,单论皮相、骨相都不是最?突出的,结合起来相得益彰,脸上的每一笔仿佛都是上天独有的恩赐,淡妆小白花,一化起浓妆,又妩媚性感,尽显攻击性。
他想?起了?一个?绝佳的形容:美女蛇。
精致的皮囊里藏着叫人?欲罢不能的慢性毒药,见效强烈。
现在像什么?像蛇冬眠后蜕去的那层皮,是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只?有在对上言出,或者怼他时?,才鲜活些。
言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以为自己裤|裆拉链没拉好,眼皮一垂,才反应过来穿的卫裤,哪有什么拉链。
那他的反应只?可能是在嫌弃自己。
“这身不行吗?”她反问,“你至于这表情??”
说?起来不关他的事,宴之峋回了?句“可以很好随便你”后问:“去哪吃?”
言笑扫他眼,“你就跟在我身后。”
路上经过花鸟市场,宴之峋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言笑有预感地?扭头,问他怎么不走了?。
宴之峋:“等我几分钟。”
言笑顿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懒懒散散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宴之峋没来过这地?方,从外面看都差不多,就随便进了?家鸟店,老板殷勤地?迎了?上去,“需要什么?”
宴之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忘记问言笑死去的那只?鸟是什么品种,正准备掏出手机给她拨去电话,听见门口的鹦鹉叫了?声:“傻逼!”
老板眼刀子扫过去,“二货,闭嘴。”
随即冲宴之峋咧嘴笑,“就一只?傻鸟,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一天能蹦出好几个?傻逼来。”
宴之峋转身看去,下巴一抬,“卖吗?”
老板愣了?下,“您是说?二货?”
——他刚才差点吐出“二货那王八羔子”。
宴之峋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老板一改方才的态度,先猛夸了?波二货,并称此?鸟只?应天上,然后拖着调说?:“要买它可不便宜。”
宴之峋直接点开支付宝,扫了?扫桌角的码,转过去一笔钱,得到老板九十度鞠躬的送别仪式。
看见宴之峋手里的鹦鹉后,言笑除了?哇哦后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震撼,言出眼睛倒是亮了?几分。
“狗蛋,这是送给我的嘛?”
宴之峋点头,还想?说?什么,二货叫道:“狗蛋,傻逼。”
宴之峋:“……”
言笑笑到脸都快抽搐了?,只?有言出不满,端起小脸教育道:“不许你这么说?狗蛋!狗蛋不傻的!狗蛋他只?是没有文化!”
“……”
你也先别说?话了?。
宴之峋如鲠在喉,强行转移话题,矮下身体对着言出说?:“你可以叫它辣妹。”
不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言出更加不开心了?,“我不要!全世界只?有一个?辣妹!我不要它当我的辣妹!”
宴之峋怕他哭,组织好语言补救道:“那就给它起别的名字。”
言出认真思考了?会,突然扬起脑袋,眼里缀着路灯投射下来的光,亮盈盈的。
“猛男!它叫猛男!”
宴之峋脸僵住了?,下意识去寻言笑的脸,她已经背过身,从颤抖的身形看,是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