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怪不得?,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时刚换了雾药,解毒剂的量特别大,之后散药发烧,大概,烧得?什么都忘了。
萧元胤见她沉默不言,笑了下:
“也罢,之前恨你骗我,总觉得?窝着火,难免霸道强横了些,让你一聊到这件事就害怕了是吧?其实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若实在不想提过去的事,我便也不再逼你。到底是我自己?眼拙,那时以为你是沈国公的私生女。谁知?原来?你竟是沈逍的……”
他顿了顿,倒酒喝了一口,“我只是,心里有些气不过罢了。”
洛溦脑中思绪飞驰。
既好奇想问?自己?那时到底都做了什么,可又怕泄露了解毒之事。
半晌,斟酌开口道:
“沈国公……有私生女?”
萧元胤啜着酒,没有立即答话。
旁人皆道沈国公与殊月长公主鹣鲽情深,是以长公主仙逝后,国公一直留在了皇陵旁相伴。但在他这样从小长于皇室的人来?看,沈国公对姑母,其实也没有那么深情。只是这些涉及长辈私事的话,他不愿过多议论,遂只道:
“怪只能怪,沈逍那惹人嫌的性子,从小定?是连他父母也受不了。姑母明显就更?喜欢我,看着沈逍笑都笑不出?来?,沈国公也一样,几?乎不怎么搭理那小子。想来?国公出?身门阀大族,若是对独生儿子失望,又碍于皇家颜面?没法纳妾,有几?个?私生子女,也不足为奇。”
“还有你那时的模样,小野猫似的……”
萧元胤摩挲着酒杯的杯沿,抬眼看向洛溦:“哪有寻常女孩敢像你那样,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洛溦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头,暗忖大概那时自己?假冒身份、戏弄了萧元胤,才让他一直有些气不过。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臣女当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她从小在生意场耳濡目染,也不是忸怩之人,取来?酒杯,斟满,敬向齐王:
“此刻便自罚一杯,还请殿下以后都别气了。”
萧元胤注视着洛溦举杯一口气饮尽盏中酒,有些好气又好笑。
“行?了,既然话说开了,你以后也别再臣女臣女的,听?得?我心烦。”
他站起身,走到船边,展开双臂撑在舷上,感受着河风扑面?,忽觉有种很久都未曾体会过的畅快。
她说话做事,总有些太过聪慧,太……称他的心意。
以至于此刻远望河畔万顷平原,思及来?日继天立极,承袭萧氏江山,正所谓逐鹿关山,囊尽九州,好一番男儿意气。
然若少了身边的这朵解语花,也不过,只觉怅然若失。
第39章
船队沿着洛水,一路向东而行。
不出几?日,随行的军将幕僚,差不多都已知道太史令的未婚妻与齐王同行。
因洛溦总作?一身道姑装扮,夜里还时不时在舱门外观测一番星象,掐指计算,船上诸人莫不对她肃然起敬,不作多想。
谋士褚奉甚至还向齐王谏言道:
“军中之?人多迷信,当年又有冥默先生一语退突厥的神迹,对玄天教的膜拜之?心可谓是五体?投地。听闻宋姑娘的兄长已与张尚书?府上定亲,因此也算是殿下的亲戚,殿下不妨与她在公众场合多亲近亲近,彰显玄天宫拥戴殿下的态度!”
其?余众幕僚也纷纷称是。
萧元胤掌管着东三道的军权、外加京城骁骑营的调动,素日公务繁忙,早起便在船舱里?听了一个时辰的繁冗奏报,此时端坐主位之?上,正研究着水师送来的机弩箭头,闻言微微挑起剑眉,对褚奉笑道:
“你倒替本王想得周全。”
“臣不敢。”
褚奉知?道齐王向来反感玄天宫妖言惑众,难得见?他突然肯听这方面的谏言,忙又趁热打铁道:
“此番殿下东行,也是为避开圣上赐婚的压力。虞相为人太过墙头草,娶他女儿对殿下助益不大。张尚书?的千金本就是殿下表妹,用不着特意亲上加亲。以老臣愚见?,殿下既有消除党争、捭阖纵横之?意,不妨考虑与王家联姻,以此也能让太后看到殿下的胸襟!当下之?计,殿下或可让宋姑娘先出一道谶语传出,暗示殿下与王家有姻缘,试探一下太后的态度。宋姑娘虽只是位女郎,但到底是太史令的未婚妻,在外人看来,他二人夫妻一体?,宋姑娘的谶语,自然也是灵验的!”
诸人又纷纷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