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至今未言与他腹中孩子相关之事,这孩子,主人点头便是龙嗣,主人不点头,便是布衣。
他曾为暗卫统领,见过达官贵人家的侍女不慎坏了主人家的孩子,主人家不曾管,那孩子被生下后就入奴籍,日后为家奴,为主人家劳作。
乔北寄不会妄想陛下认可他腹中的孩子,只要陛下愿意让他生下就好。
这是他和主人的孩子,他想要生这个孩子。之后这孩子,主人是允许他养着也好,交由暗卫们教养也好,他都听从主人吩咐。
乔北寄在深至腰下的温泉水中一步步朝皇帝走去。
在他走近后,商引羽伸手,扶着乔北寄在淹没于水下的玉石上坐下。
“先用膳。”商引羽道。
两人间有一块白玉板从地砖上延伸出,上边放着膳食,膳食中有些许药材的味道。
乔北寄紧绷了一瞬,嗅着气味辨别出是哪些药材,才放松下来,眼里多了些许光彩。
都是安胎与平复妊娠恶阻的药物,主人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吧。
有些菜是加了药材的,有些菜没加,商引羽习惯性每样吃几口,乔北寄就只盯着那些有药材的。
用完膳,商引羽将白玉板推回去,与十九之间再无阻隔。
商引羽知道,必须解决孩子的事了,他看着十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十九觉得自己那儿是异处,他对自我的认知一直是男性,愿意同孤好只是身体上的需求,肯定不会想要个孩子。
自从他开了科举,准许女子入朝为官后,好些女子进士都言暂不考虑婚配。
就像孙尚书家那位女状元,去孙尚书家中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那位孙家的女状元还活跃在翰林院。
商引羽的不少诏书都是她草拟的,那位孙家女郎显然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婚配的打算。
女进士尚且不想被婚嫁育子影响事业了,更何况是刚当上镇国大将军,正是享受权力之时的乔北寄。
至于北寄或许想生下这个孩子,呵,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是真爱,哪个权势地位都极高的男子,会愿意为另一个男子生育。
哦,乔北寄当然爱他,但那是因为皮肤与身体的渴求,而馋他的龙体。
这只能说是在解决需求。
需求人人都有,舒爽的欢爱谁人不爱,欢爱中揣上个孩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北寄茫然的反应来看,怕是今天才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是今天初次感觉到揣着个孩子的难受。
可这还只是干呕,勉强算是浅度孕吐,之后还会有各种症状,与生育的鬼门关,以及之后可能伴随终生的各种问题。
旁的不说,前后数月不可享受欢爱,就不是乔北寄能忍的。
北寄爱他的前提就是馋他龙体,若数月不能与他亲近,那“爱”,也就没吧。
北寄现在还陷在怕孤不再亲近他的恐慌中,没反应过来孩子的事。
但这个问题是不可能回避的。
商引羽张开双臂,乔北寄就贴近,伏在皇帝肩头。
瞧,北寄多爱孤的龙体,商引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商引羽抚着北寄隆起并不明显的肚子,那里是他与十九的孩子。
他感觉到乔北寄屏住了呼吸,身体也略微僵硬。
商引羽凝神感受,不到三月大的胎儿,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可说完全没有感觉是假的。
北寄或许对他谈不上爱,但至少是馋着他的龙体,喜爱与他亲近,同他好。
北寄就是在那样愉悦欢喜的情况下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是他和北寄的结晶,一个意外而来,不被双方期待的结晶。
“北寄。”商引羽低声唤着。
“陛下,臣在。”乔北寄紧张得心脏几乎跳出心口。
陛下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吧,刻意准备有安胎作用的药膳,还这么温柔地爱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