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令人毛骨悚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阴森恐怖。
“我死得好惨,他们活活折磨死了我,我两只胳膊上全都是针眼。我可是一名缉毒警啊!最后?却?沾上了毒品……”
柏意颜的双脚踩在泥泞中?,她害怕地不住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是沈驰星吗?你在哪儿?”
周围一片沉寂,除了不断从?天而降的冰冷雨丝以外,什么也没有。没有别人,只有柏意颜她自己。
“月月,你一定要?替我抓到凶手,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哥!”柏意颜的眼圈瞬间红了,眼底泛起?一股子湿意,不受控地大喊了一声?。
“哥!你到底在哪儿?”
梦境如同一面镜子,瞬间被打?碎。
柏意颜挣扎着从?噩梦中?醒了过来,眼眶已在不知不觉间沉了一湾晶莹水痕。
幼滑的脖子上布满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脖颈两侧的青筋被拉长,胸口不住剧烈上下起?伏着。
这噩梦太过真?实了,即便柏意颜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心跳依旧很快,一颗鲜活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振出胸口。
入目是酒店卧室的天花板,一束暖色调的床头?灯映照在柏意颜的脸上,照亮了她一双褐色的瞳孔,泛起?潋滟的水光。
柏意颜轻颤了颤两扇湿漉漉的长睫,调整了一下呼吸,扭头?望向了窗外。
窗帘没有全部拉拢,中?间留出了两指宽的缝隙,隐隐能看到窗外漆黑的夜空。
天还没亮。
柏意颜忍着不适撑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伸长胳膊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后?看了一眼时间。
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八分。
自从?开?机以来,柏意颜每天六点就?得起?床,一周休息一天。这个点儿再睡又怕睡过头?,所以干脆就?不睡了。
柏意颜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心跳渐渐恢复到了正常频率,没刚醒来时那样心慌了。
说起?这个噩梦,三天前,柏意颜就?开?始做这个有关“沈驰星”的噩梦了。
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了。
三天前,柏意颜白天拍了一整天和“沈驰星”有关的戏,晚上回到酒店就?开?始做噩梦。这几天,白天一直都是拍的和“沈驰星”有关的戏份。
为了不影响睡眠,柏意颜每晚睡前都有吃褪黑素。可即便早早入睡了,还是要?做噩梦。
一转眼,《追凶》已经开?机一个月了。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进度和预期中?的一样,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拍摄进度。
只是,越拍到后?面整个剧情越压抑。每个案件的背后?都藏着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丑陋真?相,为利益为钱财或者为了心中?无法放下的偏执。
果然,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
去?片场的路上,柏意颜抓紧时间囫囵睡了会儿。
约莫二十分钟后?,小灿停好车,发现?后?排座并没有动静。她转过身去?望向了后?排,这才发现?柏意颜居然睡着了。
“柏老师,我们到了。”小灿试图将人叫醒,稍微拔高了些许音量。
“柏老师!”
柏意颜睡得昏昏沉沉,她缓缓撑开?了一双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用?鼻音轻声?“嗯”了一声?。
小灿注意到柏意颜的脸色不太好,像是生病了,于?是关心着道:“柏老师,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们向剧组请个假吧。”
“没事儿,我就?是这几天没睡好而已。”柏意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拍戏可真?够辛苦的,特别是咱们现?在拍的刑侦剧,简直就?是身心的一大折磨。”小灿兀自叹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没关系,已经拍了三分之一了。”柏意颜反过来宽慰道。
“嗯!也是。”小灿点了点头?,应道。
今天的戏依旧排得很满,一共要?拍二十二场戏,收工得晚上九点以后?了。好在,这周已经连续拍了六天,明天就?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