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旻根本没有寄信回来,苏清妤为了拿回嫁妆才欺骗了陆老太太,这几日陆老太太担心她违背先前的承诺,不论她到哪里都派人盯着,苏清妤早已发现,只?是当做不知晓。
这日傍晚时?分,陆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带着张嬷嬷来到她的院子,询问她有没有凑足一万两银子。
苏清妤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母亲请放心吧,我已经兑换了一万两银票,等明日我便去亲自?去一趟驿站,请驿使帮忙送到扬州。”
陆老?太太放心不下,“那里的人可不可信?一万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
苏清妤早已料到她会说这个,便笑道:“母亲不必担忧,里面?的驿使是定西侯夫人认识的,您信不过我,总信得过定西侯夫人吧?”
陆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
元冬将陆老?太太送走后返回屋中,忍不住有些担心,“小姐,以后姑爷回来了,陆老?太太迟早会发现咱们是骗她的,到时?咱们该如何是好?”
苏清妤此?时?离了榻,站在了墙壁旁,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听到元冬的话,满不在乎地?道:“知道便知道吧,她还能拿我如何?”
陆文旻若想飞黄腾达定要向傅清玄投诚,而这其中少不了她的协助,到了那时?,陆文旻能拿她如何?况且她不过使些小手段拿回自?己的嫁妆而已,又?没有做损人的事?情。只?要陆文旻不说话,陆老?太太就没办法对她怎样?。
苏清妤将傅清玄的画作挂到了墙上最显目的地?方,不为?别的,只?因它配得上这个位置,不得不承认,傅清玄的画极具气?韵,比一些所谓的大师画得还要好,怪不得有人出?千金要买他的画作。
苏清妤伸手抚向画上的墨竹,眸中不由得露出?欣赏之色,而今他日理万机,估计没时?间作画了,就算有,俗务缠身,他估计也画不出?来如此?有神韵的作品了,所以这副字画会更加值钱……想到此?处,苏清妤唇角不由得上扬。
次日一早用了早膳后,苏清妤就带着元冬出?了府,乘着轿子往驿站而去。
她知晓陆老?太太派人跟踪她,自?然要做做样?子。到了驿站,找到先前帮她送信的那名驿使,送了一些礼物答谢他的帮忙,出?来之后,看?到躲在不远处大树底下鬼鬼祟祟的人影,苏清妤不觉冷笑了声。
离开驿站,苏清妤就带着元冬去街上逛逛,打算买点礼物作为?利息送给傅清玄。原本她打算从嫁妆里挑选礼物,但事?后想想,总觉得有几分不妥。
“小姐,跟踪我们的人应该回去复命了。”
元冬站在胭脂铺的门口环顾街上各处,没看?到一路跟踪他们的人,便回身向苏清妤禀报。
苏清妤点点头?,随后带着她离开了胭脂铺,进了一家玉器店。
苏清妤看?中了一块玉扳指,质地?温润光洁,这让她想到了傅清玄的手,修长优美,指甲齐整干净。看?着这玉扳指,脑海中不觉闪过他一边专注地?处理政务,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玉扳指的画面?。
看?守店面?的是一名少女?,面?目机灵,长相清秀,从苏清妤进门便一直热情地?跟随着她,见她对那玉扳指爱不释手,立刻道:“夫人,您真是慧眼识珠,这玉扳指乃是用上好和?田玉制作而成,还有上面?的蟠螭乃是由著名玉石雕刻大师王崇雕刻而成,夫人您看?蟠螭这可是栩栩如生?”
苏清妤点点头?,“就买它吧,多少钱?”
少女?道:“夫人,这玉扳指需要一百两银子。”
一旁的元冬惊讶地?瞪大双眸,不由凑过去与苏清妤耳语:“小姐,这玉扳指太昂贵了,不如奴婢来杀一下价?”
“不必。”苏清妤阻止,她不管这玉扳指真正值多少,她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它,那么它就值这个价,若低于一百两她却有些拿不出?手了。
苏清妤将玉扳指递给少女?,少女?喜滋滋地?拿着玉扳指回到柜台前,将玉扳指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
元冬着急道:“小姐,您先前还说过该省则省的。”
苏清妤微微一笑,“元冬,我们将来的荣华富贵都系在他身上,为?他花一点银子不算什么。”
元冬内心有所质疑,小姐当真只?是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少女?将玉扳指装进一精致小巧的匣子里,又?用锦缎包裹上,交给苏清妤。
苏清妤接过,随后带着元冬出?了玉器店,坐上轿子,直接回了陆家。苏清妤低头?看?了眼手中之物。除了这玉扳指,她没买任何东西,这难道还不算节省?苏清妤想。
苏清妤刚回到陆家,椅子还没坐热,陆老?太太便带着张嬷嬷赶过来询问她有没有把银票寄出?去。虽然派去跟踪苏清妤的人已经回来复命,但她仍旧不放心。苏清妤忍着不耐烦,和?她虚与委蛇一番后将她打发走了。
苏清妤打算太阳落山后再去相府把银票还给傅清玄,此?时?刚到正午而已,趁着阳光很好,苏清妤带着元冬阿瑾等人将嫁妆里的一些藏书字画、绸缎绣垫等于拿到庭院里晒一晒,又?将那些古玩器物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索性又?叫人将房屋里里外外全部洒扫一遍,虽说底下的人每日都会打扫屋子,只?是时?间久了,她们总会禁不住想要偷懒,一些看?不到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与蜘蛛网,还有一些死去的虫子尸体?以及它们的排泄物。
“小姐,还是奴婢等人来吧。”元冬看?着苏清妤拿着鸡毛掸子在拍打博古阁上的灰尘,不由走上前道。和?底下人一起打扫屋子,这与她身份着实不符。
“无妨。”苏清妤脸上蒙着一块轻纱,头?上也罩着花布,穿的是半旧的衣裙。看?着她们忙忙碌碌,她却闲坐不住,她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体?面?,但那并没有令她心情愉悦,如今与她们一起干点活,反倒是让她感到了轻松愉快,既如此?,为?何不能做呢?还有,她们二人一定不知晓她在山林里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这点小活根本不算什么。
忙完一切后,太阳已经偏西,苏清妤坐在庭院的凉亭中歇息,身体?虽然疲惫,却让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松快感,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眉眼不觉舒展。
元冬从外面?走进亭中,“小姐,咱们不是要去相府么?太阳已经落山了。”
苏清妤问言蓦然放下茶杯,她竟然把此?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看?了眼天色,她皱了下眉头?,让元冬备马车,自?己则快步回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两人出?门时?,太阳已经没入山头?,不过夏日昼长,到了相府,天色还没暗下。
苏清妤想到之前一直吃闭门羹的事?,加上先前醉酒跑来吵闹的丢人事?件,她无脸面?对傅清玄,就没打算进府,只?停在大门口,让守门的小厮去请吴峰出?来。
没多久,吴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