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然也看了眼苏清妤,正想问她认不认识,但转念一想,那女子一看就知不是?良家出身?,她这位大家闺秀肯定不识得她,便懒得问了。
很巧,苏清妤正好识得那名女子,柳瑟。
早在之前苏清妤就有点怀疑轿子里的人是?柳瑟了,结果?还真是?她。先前在相府碰到她,她说她要给傅清玄办事?,想必就是?这事?了。
苏清妤心里此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的情绪有些沮丧,她之前一直气愤曹胥玩弄手段诬陷傅清玄,然而她什么忙也没帮上,连萧嫣然也能够为傅清玄说一两句话,替他打抱不平,她就只?会在心里怨愤,却?什么都不做。一直以来,都是?她请求傅清玄帮她的忙,而她真的几乎没有主动为他做过什么事?情,她不由得在心底叹气,他信任柳瑟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计较他与柳瑟之间的关系。
“那女子为何要帮傅大人?”萧嫣然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难不成?是?傅大人的心上人?”
沈姚华额角一抽,不禁瞪了她一眼。这郡主嘴巴就没个?把门,说话从不经大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萧嫣然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往苏清妤那看了一眼,见她面色平常,才松了一口气。不对,她堂堂一郡主,说错话便说错话了,她紧张担心什么,莫名其妙,于是?又?不高兴地道:“华姐姐,难道说得不对?你瞪我做甚?”
沈姚华不想理会她了,于是?端起茶呷了起来。
萧嫣然不依不饶:“本?郡主没说错话。妤儿又?不与陆文旻和离,难不成?还不准傅大人有心上人?按本?郡主说,她再不行?动,到时?傅大人孩子都有了。”
沈姚华仍旧不说话,恨不得把脸埋进?茶杯里。
作为当事?人的苏清妤不禁叹了口气,“郡主,傅大人就算有心上人也与我无关。”
再任由她往下说下去,他们三人就要成?为他人看热闹的对象了。
萧嫣然冷笑一声,“死鸭子的嘴巴都没你的硬。无关,你还要跟踪人?”
她声音没有压低,惹来无数道视线。
苏清妤与沈姚华一样,恨不得把脸也埋进?茶杯里,她抬起手,以袖遮面,窘迫道:“郡主,有人看呢。”
萧嫣然往旁看去,有几名茶客看戏一般看着她们,顿时?娇斥道:“看什么看,小心本?郡主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那几人见萧嫣然不好惹,敢怒不敢言,只?好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苏清妤和沈姚华见状甚是?无奈。
三人离了茶馆后,坐上马车,一路往陆家迤逦行?去,忽听得外头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曹家元相知不知?假衣冠,真禽兽,哄得一群愚书生作走狗……”
苏清妤等人闻言不由掀来窗帷看出去,只?见一群孩童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街旁笑着闹着,嘴里不停地高声吟唱着。
不必说,这定然是?柳瑟安排的。苏清妤忖道。
“愚书生,眼睛长在屁股上,看不清是?非与曲直,妄图登月宫,折金桂,老天赏你个?屁股兜……”
萧嫣然问言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连沈姚华也忍不住笑了笑,“这首词有意思,比先前妤儿说的那个?什么金子银子堆成?山的有意思多了,明?日大街小巷估计都会传遍。”
若真是?如此才好,苏清妤心中顿时?感到有些松快,“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把曹胥称为曹元相。”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萧嫣然抢言道:“这个?我知晓,听说曹胥刚出生那会儿,有个?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卦,说他的命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定然能够入仕为相,他父母甚是?高兴,就给他取名为曹元相。后来他入了学?后,担心名字冲撞贵人,招来祸患,就把名字改成?了曹胥,含自贬之意,但其实他的野心可大着呢。”
苏清妤不禁夸赞道:“郡主知道的真多。”
萧嫣然得意洋洋:“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郡主是?谁。”
苏清妤莞尔一笑。
回到陆家后,已是?傍晚时?分?。苏清妤用了晚膳沐浴后,便叫元冬磨墨,打算写信与陆文旻提和离之事?。
陆文旻远在扬州,前段时?间给他写信时?好好端端的,这会儿突然提起和离,却?不知从何写起,苏清妤拿着笔半晌,一个?字都不曾落下,不觉叹了一口气,又?搁下了笔。
那日由于自己使气任性,把陆文旻寄的信丢给傅清玄后就走了,她也不清楚陆文旻与他说了什么,如今她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询问。
不过,认真一想,她也不是?只?会求傅清玄帮忙,虽说不是?自愿的,但她先前不是?帮他扳倒了曹胥?还有她如今不是?当他与陆文旻的牵线人?
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她完全是?被他利用了,至于柳瑟,他们二?人定然是?有商有量的。这么一想,苏清妤心头的怨气不由加重起来,那个?混账男人拿她当什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能够利用的人?
若她没了利用价值,他只?怕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吧。苏清妤越想越恼恨,她也是?贱,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东想西想与他有关的事?。
苏清妤恨恨地丢了笔,起身?往床走去,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会主动去寻他了。
***
这日午后,热浪翻涌,夏蝉在树上喳喳叫个?不停,苏清妤与沈姚华在庭院的凉亭里纳凉闲聊。
“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快变卖完了,还有别的东西要变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