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众臣按例应离宫,皇室中人?则无需如?此,各自前往提前安排好的宫室暂居。
朱绣身为长公主,自然?也是如?此。
然?而毕竟出了那?样的事,在她离开延泽殿时?,两侧恭送的大臣及家眷姿态依旧恭敬,可心中疑虑已生,躬身行?礼时?就难以避免地透露出怪异的感觉。
朱绣将众人?的模样尽收眼底,也没?多?说什么,从殿中平静离去,之后如?常乘了辇轿,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贤太?妃此次跟随圣驾至行?宫,但身子依旧不好,今早时?犯了旧毛病,晚上也没?能出席宫宴。朱绣担心母妃身体,于?是打?算这几日与之同住,也方便照料。
老太?妃虽未能参宴,但席上风波闹得?不小,也传进了她的耳朵。
夜色已深,见女儿方归,她不敢耽误,忙起身迎上前:“听闻宴席上出了刺客,绣儿,你没?有?受伤吧?”
“母妃放心,儿臣无事。”
“陛下呢,陛下可还安好?”
朱绣拉住她的手,摇头宽慰道:“陛下也无事。”
“那?就好。”
贤太?妃舒了口气,望向她的眼含着忧虑:“我听见些风言风语……可查出了幕后为何人??”
“尚未。但陛下已派人?去查了,但愿能水落石出。”
朱绣温声说着,望着母亲神色略有?复杂,似是欲言又止。
她眉狠狠一皱,问道:“母妃也怀疑此事与我有?关?”
“我怎会怀疑你!”
贤太?妃立刻否定,告诫道:“你没?做过,可旁人?未必会相信。绣儿,你该去陛下面前解释一番才是。”
朱绣垂下眼,须臾开口:“儿臣明白?。”
太?妃体力不支,说了几句话便感到疲累。朱绣将母亲扶进寝殿安歇,自己却毫无睡意,步履放轻走出寝殿,独自在花园中踱步吹风。
“殿下!”书琴匆忙前来,低声禀报:“乾仪卫过来了。”
“知道了。”
今夜乾仪卫奉命搜查整个行?宫,除却帝王寝宫,剩下的每处宫室都不会放过。
朱绣暗暗一叹,向正殿方向走去。
“参见长公主殿下。”
来人?为首的是苏若胭。她身后带着一队乾仪卫,低首抱拳一礼:“臣等奉陛下之令搜宫。”
都是奉命行?事,朱绣自然?不会为难他们,颔首示意让他们搜。
得?了令,苏若胭手一挥,身后数十人?立刻动身,四散向殿内各处而去。
“动作小心些,莫要?损坏了东西。”
向下属叮嘱一声,苏若胭留在原地,冲对面人?再度一躬身,谢道:“扰了殿下歇息,望殿下勿怪。”
“本就还未睡,苏大人?不必挂怀。”
苏若胭放下心来,像是有?话要?说。
她试探性望了朱绣一眼,斟酌道:“那?些谣言,殿下不必太?过挂心。”
两人?并不相熟,先前只打?过几次交道,最近的一次还是公主府上猫走丢那?件事。
听她这样说,朱绣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这些话,是陛下让苏大人?说的?”
“不,是微臣自己想说的。”
此次长公主和静王皆卷入风波,矛头直指皇室。
宴席未散时?,陛下态度不明,并没?有?明确发话。事后却传召她至后殿,特地嘱咐搜宫时?礼敬各宫主子,不得?怠慢,尤其是长公主。
她这样吩咐,明显是心中有?了思量,也默许了对长公主稍加安抚。
都说圣心难测,但苏若胭心思通透,又身为心腹,多?少也能看出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