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沙发上去。”沈时序站起来,指着家宝,“抱着它。”
以为这是解题的起势,陈嘉之依言照做,抱着猫躺上沙发,见沈时序都在收拾碗筷了,他问道,“不讲原理了吗?”
沈时序头都没抬:“跟它玩会儿好吗,有些问题你不必搞懂。”
等人进了厨房,陈嘉之嘟囔着,“看不起谁啊!”说罢拿出手机善用搜索。
所以,等沈时序把碗放进洗碗机出来后,客厅安静无比,唯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外放音幽幽作响。
“好了同学们,以上就是咱们小学五年级因数课堂的全部内容啦。”
沙发上,一人一猫睡得正香。
原地站了会儿,沈时序过去捡起手机,半蹲在沙发边缘,伸出手指拨开遮住眼睛的发丝,露出指尖下整张安静乖巧的脸。
看了很久很久,他摸出自己手机,在鬼迷心窍中调横屏幕。
忘乎所以没关静音,当慌乱锁屏后,再垂眼时。
面前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第26章
“你在拍我吗?”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陈嘉之揉着眼睛,“我听到了。”
“没有,听错了。”直起身,沈时序站在沙发边,“回房间睡。”
夜已深,静音的电视机再次放到《难忘今宵》。
“脚上的伤不要碰水,明天再换一次药。”面前笼罩着一片阴影,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尽量不要走动,疼也不能去买止疼药,知道吗?”
不用买,家里多的是。
交代许多,来自消化内科医生的外伤叮嘱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陈嘉之仰起脸,沈时序很高,身形格外逼人,但垂着的眼眸好似压着些什么,他问,“你要走了吗?”
“嗯。”
“哦。”掌根撑着沙发挪动,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新年快乐,晚安。”静静说完抚着家宝的头,“可以让它陪我睡一晚吗,明天就还给你。”
家里太空了,无论白日还是黑夜,都让人难以承受。
气氛有瞬沉寂,沈时序动了动,忽然说,“耗着吧。”说完沉默了下,在旁边坐下,背对着,好似要把手肘抵在腿上,才能撑起倦怠而低垂的头,“就这么耗着吧,谁也别想谁好过,行吗?”
“这些年来没有喜欢别人,那就算了,不查了不问了,就这样吧。”
“自己发过的信息,说过的话,记住就行。”
“我也没办法了。”
——我也拿你没办法了。
心脏像是狠狠被这些话戳烂,难受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在颤抖,陈嘉之用力揩眼角,“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以后就好好表现,要准时回来。”没有叹息没有责怪,沈时序平静地扭过脸,“新年愿望许了吗?”
小时候陈嘉之总以为国内新年就是圣诞节那样,可以许愿望,他有时候真的很傻,又有时候很能让人去怜惜和满足这种傻。
在树德那年,礼物是沈时序埋在双腿之间的嘴。
“我还能许吗?”
疼成那样没有哭,现在却落豆大的泪,把头转回去,沈时序说:“天上的星星办不到。”
心疯了般跳,人也疯了,陈嘉之说,“我想”
想伸手抓住沈时序放在眼前手,但最后只是蜷起手指虚虚握了握,他哽咽着,“不要天上的星星,我想跟你一起看明天的太阳,可以吗。”
倾泻而下的天花板灯光被沈时序悉数挡住,只听见他轻轻问,“为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睡觉,醒来也是一个人,天都黑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真心诉求没有得到回应,下一秒,沈时序抱起家宝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陈嘉之坐了回会儿,踮着脚去洗簌。
又犯贱了,已经得到无限谅解权,凭什么还要有求必应?
洗漱完他再次回到沙发上坐着,脑子里空空的,盯着沈时序坐过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