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军的人好办,陈允淇就管得住,万森界的幸存者里还有不少圣城巡查队的炼气修士,元恒引万名筑基眼睛殉爆,炼气修士不受影响,光俊救人不挑,全卷了上来,聂双双也不好再把他们扔下去。
那些人洗脑严重,尊圣主为天,认为是聂双双杀死圣主,带来了灾祸,又畏惧聂双双的修为和反抗军战部,不敢表露,战战兢兢过了月余,发现聂双双并没有杀掉他们或者把他们扔进乱流的打算,胆子就大了起来,分发下来的任务不做,支使凡人去干。
圣城的凡人被奴役惯了,不知反抗为何物,更有那些奴颜婢膝攀附修士的人,打着为修士们排忧解难的旗号,狐假虎威,欺负更弱势的凡人,比奴役凡人的修士还要可恶。
聂双双既要打坐稳定修为,替神树疗伤,还要辨别方向,御驶宝船在乱流中穿梭,并未时时关注幸存者的状态,还是素素杀了人,和圣城巡查队打起来,才惊动到她。
素素炼气七层,小姑娘一个,和四个炼气六层以上的修士动手,一打四也不落下风,灵剑挥出残影,越打越凶。
聂双双一步跨至灵田,只抬手,便止住所有攻击,田间众人见到她就要下跪,被聂双双挥出的灵力托了起来:“不必跪我。”
“道君。”素素收剑,面色稍有慌乱,她知道聂双双忙,从不去打扰她,今日若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也不会动手杀人。
那四个修士见到聂双双,魂都吓飞了,其中一个蓄着胡须的青年修士先声夺人:“道君,我们只是路过,看见她斩杀凡人,才出手阻止,并非有意斗殴,还请道君明察。”
聂双双看向素素:“你说。”
素素剑刃上还沾着血,不远处躺了五六具尸体,她不否认:“是,人是我杀的。”
聂双双:“原因。”
素素抬头,眼角微微泛红:“道君不骂我么?”
“我知道你不会随便杀人,理由是什么。”
理由就是,她路过灵田,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拉扯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嘴里不干不净,把护着女孩的老妪打的满脸是血,扬言再不放手就打死她,还说小女孩能给仙长当侍妾是她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在灵田里干活的都是凡人,骨子里惧怕修士,惧怕圣城,也就惧怕那些修士的狗腿子,谁都不敢站出来,唯有小女孩重病虚弱的父亲,跌跌撞撞去救女儿,结果被壮汉一脚踹翻在地,当场气绝,于是素素出手,把那些个壮汉都杀了。
“这……我等并不知情。”青年修士又改口:“既是罪有因得,那便是一场误会,我们跟这位姑娘道歉,对不住。”
说完就想离开,谁知田间一个少年挣脱父母的手,冲出来,扑通跪到田埂上:“道君,求道君救命,他们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这些打手就是他们养来管教奴隶的!”
“住嘴,道君面前岂容你一个小小凡人胡言乱语!”青年修士抬手就要打人,聂双双自不会容忍他放肆,略略抬指,那修士便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见聂双双出手,少年眸光更亮,把那些人做过的恶事一股脑全抖出来,田间众人见聂双双听的认真,没有一丝不耐,平时作威作福的圣城巡查队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隐忍多年的痛苦一并爆发,你一句我一句,说出来的罪孽,一枚玉简都刻录不下。
欺男霸女,抢夺灵田,动辄虐杀凡人取乐,连幼童都不放过。
刚才还四打一,想教训杀了打手的素素,被聂双双打断后,又轻描淡写装不知情的四个人,此刻面如死灰,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奴役些许凡人,竟然惹得道君出面。
甚至还觉得没什么,道君总不会为了几个凡人杀掉修士,却不知,聂双双顶顶厌恶修士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就欺压弱者,为祸一方。
就这,还想升仙?下地狱去吧。
“凡我治下,绝不允许奴役滥杀凡人,谁敢私自蓄奴,这就是下场。”聂双双叫来陈允淇:“成立治安所,你为所长,组织调查圣城巡查队中曾为恶杀人者,情节严重,斩,不严重的,封住灵力,丢到灵池挖淤泥,劳动改造。”
陈允淇见聂双双板着脸发怒,都不敢多问,只拱手领命:“是。”
除了治恶,还要安民,聂双双左看看右看看,这里不是涂泱界,他们不清楚她的规矩和要求,只能先自己安排。
指向驻地门口曾给她带路的,那个头戴阴阳玉冠的筑基修士:“成立户籍所,你为所长,把万森宝船上所有人都登记在册,新办户籍,按户分配工作,领取食物。”
看到田埂上尚在哭泣的少女和老妪,强调:“老弱不得安排重务,建学堂,十六岁以下都去读书,按年龄分班教学。”
“是。”
“还有……”
陈允淇出列,引荐自己的副手王凤文。
“还有田地所,那你便统管丈量宝船所有土地,勘测山川河流,待测定后,统一开放承包,凡租地者,只收一成租,直到抵达涂泱界,再另做安排。”
王凤文拱手:“是。”
最后看向素素:“你跟我回去。”
素素近来不怎么见聂双双,一是怕打扰她,二是聂双双成功结婴,成了元婴道君,她不过炼气修为,之前聂双双受伤的时候,还威胁过她,不追究她冒犯已是大恩,不敢奢求其它,也怕聂双双觉得她攀附,连姑姑也不叫了,只唤道君。
“以后不可随意杀人,知道么?”素素年纪小,道心不稳,杀人见血总归不好。
素素小声嘀咕:“你刚才不也杀人不眨眼。”
聂双双:……
“附加条件,如果别人要杀你,可还手杀人,如果那人作恶多端该死,可杀之除恶。”
素素:“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