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南宫月信了楚瑀一次又?一次,却对赵宴礼,防了又?防,试了又?试。
回到?凤栖宫,发现安平公主?偏殿的灯还亮着。
南宫月挥手让宫人?都退下,走到?门口,就听到?安平公主?稚嫩的声音在背书。
“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①
南宫月一愣,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宣德殿中背书的样子,那时候赵宴礼给她讲解这句话,“……欲将取之,必先予之,汝爱人?,人?恒爱之。”
她默念着这句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书房里,拿出来早已?经拟好的立君诏书。
“……上?承祖制,下承宗庙,立凤君之位,以昭告天下——”
诏书中凤君的名讳一直空着。
南宫月手指落在空白处,脑海中闪过赵宴礼,楚瑀,慕凌风的身影……
早应该写上?的,宗正司一直催她早做决断,不能再?拖了,她需要一个凤君,这个人?可以无关朝局,可以无权无势,也?不必全心全意爱她,只要有这个人?即可。
如果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人?,取玉玺和凤玉玺来。”
齐公公守在门口,心中一跳,急忙应是,抬脚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拐弯走向了另一条路,尽头赫然是重华宫。
……
南宫月拿出朱砂,执笔,犹豫再?三,在立君诏书上?写下一个慕字。
写完后顿笔,看着眼前的诏书,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莫非在前世,她也?曾一笔一画写下过这个姓氏?
慕凌风说?过,前世他被立了凤君的,兜兜转转还是他吗?
“陛下!”
门外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南宫月执笔的手一颤,诏书上?朱砂划出一道刺眼的红。
门扉紧闭的寝殿突然洞开,赵宴礼手捧玺宝走了进来。
“还未开衙,陛下突然用印,是为何……故……”
赵宴礼将玉玺和凤玺放在书案上?,看到?了立君诏书,亦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慕”字。
南宫月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摩挲着毛杆,将脸转向了一旁。
“陛下为何不敢看我?”赵宴礼问,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南宫月咬了咬牙,这才看向他,“摄政王来得正好,寡人?正要下立君诏……”
却在看到?赵宴礼灰白的脸色,和湿蒙蒙的眼睛时,忽然止住了话。
“那臣来得还真?是时候,陛下要写谁的名字?是慕凌风,还是慕飞扬?”
南宫月垂眸看向被她划过一道红痕的诏书,咬住了唇。
“陛下似乎写错了字,”赵宴礼上?前,握住了南宫月的手,“臣教过陛下,握笔要指实掌虚,执笔在指,运笔在腕,跟着我来。”
赵宴礼右手执起南宫月的手,左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然后取朱砂,一点点涂去那个“慕”字,在一旁空白处,一笔一画地描上?“赵晏礼”三个字。
南宫月指尖打颤,毛笔滑落,被赵宴礼接住,指腹上?染上?了些许朱砂,红得似火。
她看着诏书上?鲜红的三个字,神摇魂荡。
“还请陛下治罪,”赵宴礼在她耳边哑声道。
南宫月直愣愣回身,再?看赵宴礼时,眼前已?经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赵宴礼抬手,将她咬进齿中的唇角拉了出来,唇上?便染上?了一点朱砂,红得妖冶。
他眼神幽暗如星河,倏然逼近,将人?抵在书案前,俯身吻向朱砂染红的唇。
“请陛下,治臣——”
“以下犯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