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何尝不知今日能得到医治对殿下来说是怎样的帮助,今早看他的情况,已经是强弩之末。
方才得到处理后才好了许多,之后若是好好用药,或许还有转机。
姜馥莹越过小顺子,看向紧闭的房门。
“晚点将煎好的药端进去,请太子务必喝下。”
小顺子抱拳允诺,看着姜馥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
祁长渊最终还是没有喝药。
天色渐沉,东宫内还未消融的雪压断了枯枝,在空荡的院内发出吱呀的回响。
小顺子愁眉苦脸地坐在卧房门前,手中的枝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已经脏污的雪层。
脚步声由远及近,小顺子抬头,闷闷起身行了个礼。
茯苓皱眉:“殿下还没喝药?”
小顺子蔫了吧唧地点点头,“茯苓姐姐,小的真劝不动。”
茯苓正准备再训几声,便见姜馥莹摆摆手,“罢了,别为难他。”
意料之中。
“药给我吧。”
姜馥莹端上药,独自一人进了屋。
她不能保证自己就能让他喝下药,可现在也只能去试试。
越过屏风,祁长渊果然还在昏迷中。
背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外衫松松掩在身上,透出点点血迹。
姜馥莹上前,将药碗放下,又帮他将毛毯盖好,小心不触及到他的伤口。
“你是何必,”不知祁长渊何时睁开了眼,看着她的动作,“多此一举。”
“我想让你活着。”
姜馥莹声音平静,却有着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从声音的缝隙中透露出来。
一声嗤笑,似乎代表了他无声的反抗与轻蔑。
“活着不好吗?”姜馥莹反问。
不知这话哪里触碰到了祁长渊的神经,笑声扬起又收。
“活着当然好,”他的声音嘶哑,“可我不想活了。”
更多的人,想让他死。
一瞬间的腾空让兰若抓紧了他的衣袖,叫出声来。
“——去哪里呀!”
她稳稳落在祁长渊的怀中,听得大掌柜道:“不是说带你找伙伴么,顺道去用午饭。”
再一次坐上马时,兰若明显没有昨日害怕了。祁长渊骑着马,偶尔低眸,看见小手好奇地轻轻碰着有些硬的鬃毛,最后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马的皮肤。
“啊……”她小声惊呼:“是热的!”
祁长渊为她的惊奇发现闷笑几声,“自然是热的。”
兰若低下头,搓搓手心,小嘴抿起直笑,不知该怎么触碰马儿。
直到到了另一处僻静些的院落,祁长渊将她抱下来,兰若道:“它累不累?”
“应当是不累的,”祁长渊随口道:“毕竟兰若这么轻。”
真的很轻,对他来说,提在手中轻飘飘的,这么小一只,简直也无法想象是个会说回笑的人儿。
他抱着兰若,叩门。
不多时,一个衣着简单大方的嬷嬷开了门,瞧见他来,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