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有一座铁索桥,桥下是湍急汹涌的河流,人掉下去便会立马被冲走,极难生还。
且铁索桥的全部皆是坚不可摧的铁索相连,唯独在?岸边这一截连接的是绳索,需要留下一人殿后,将那绳索割断。
这样的布置,显然也是昔年的皇室担心遭受背刺,怕前面的人先过桥后,会在?对岸斩断绳索,绝了后面同?族的生路。
可见他们不仅防备追兵,也还要防备自己人的背刺。
瑾王盯着那绳索桥怔怔出神?时,搀扶他的织雾便已经跪坐在?地上开始割那绳索。
绳索即便脆弱,也需要刀锋割磨许久,眼看成功在?即,织雾紧张的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口中却只叮嘱瑾王,“殿下只需从这条桥上离开……”
之后,他也该有他在?宫外的下属接应。
她的话未说?完,白嫩的手指突然被一只靴子重重踩住。
织雾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痛呼。
她抬起眼睫,这才发觉以往向?来?面上都挂着灿烂笑容的青年,此刻脸上再?没有了任何笑意。
甚至,他的脸色冰冷森沉至极。
“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私底下也曾有过试探,他实在?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并且一直借着失忆的理由模仿他喜欢的女子……
可她装得越像,他就?越厌恶。
少女跌坐在?地上,抚着手指眸光颤颤地看向?他,乌黑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对他恶意的困惑和不解。
瑾王压抑下心头那股毛骨悚然的异样感,却只低着头道:“你以为?你救了我?,就?会获得我?的感谢吗?”
“不要再?帮我?了,蠢货。”
瑾王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可她突然变得这样蠢,蠢到不求回报,不计较任何代价来?帮他……实在?是蠢得让人难受。
尤其是那日,他以为?他当着太子的面轻慢吻过她鬓角,那样对她,她早就?该对他放弃了。
可她还来?救他。
他语气愈发冰冷,“以后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了。”
“就?算他们追上来?,你将我?交给?他们,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
她是救了他,还是将他抓回去弥补过错,对他来?说?都不该有什么不同?。
他说?完转身就?走,可被他那一脚踩懵了的少女却仅是坐在?原地怔愣了一瞬。
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对方却仍是垂下眼睫擦去了手背的泥痕,继续用手中的匕首去割磨绳索。
瑾王余光瞥见这一幕,脚下一僵,接着却仍旧头也不回地从桥上离开。
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感谢她的。
……
温辞带人赶到的时候,摇摇欲坠的绳索落在?一只白嫩的手掌心里,只剩下细细连接的一小节。
甚至不再?需要任何锋利的刀锋割磨,只需要那只白嫩手掌松开,那绳索桥顷刻间就?会发生断裂。
温辞向?来?处事不惊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了几分。
“顾小姐还不知道吧,太子方才在?宫里遇刺,刺杀他的人在?匕首上涂抹了毒……”
“解药的配方,只有瑾王才会知道。”
织雾在?听见太子遇刺时,指尖微僵。
可她何尝会不清楚,外面寻常的毒再?是厉害,放在?霍羡春眼皮底下,根本都不够看。
温辞顿了顿,却又说?道:“太子殿下当初杀了宋曜生,顾小姐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太子私底下培养了七年的暗部,里面不超过二十人,包括温辞与涂奚皆是从中选拔而出。
同?样,宋曜生的父亲宋良也是其中之一,太子给?他身份,给?他角色,宋良也的确没有辜负太子,用性命立下了功劳。
可宋良的儿子宋曜生还是被太子说?杀就?杀了,可知晓这样会寒了多少暗部里像宋良这样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