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快回去吧,哥哥已经到了。”
“雁濯尘?”
“当?着他的面,你可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他这人很重规矩,记得要喊少?宫主。”
既然是忧怖境,说?明之后?会发生令他忧怖——至少?是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雁濯尘就是个丧门星,去见?他必然要出事。
季应玄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再去拜访他,今天就算了。”
“你说?什么?!”
雁流筝又惊讶又气愤,竟将他的手甩开了,重又拾起季千里的绳子:“小羊,咱们离家出走!”
他下意识折身?去追她,抓住了她的手,却见?她红着眼睛转过身?来,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季应玄:……至于吗。
“见?我哥能改天,成婚也能改天吗?”
流筝越说?越气:“从前他想见?见?你,你总不愿,我想方设法帮你找理?由,今晚咱们就要成亲了,他千里迢迢从太羲宫跑过来,难道?要我把他赶出去?”
季应玄险些被她的话砸晕了。
成婚?
他没听错吧,他跟雁流筝,今晚要成婚?
幻境不愧是幻境,真是什么都敢想。
季应玄内心?狂风呼啸,天震地荡,面上却还要努力稳住,先将流筝安抚好。
“适才我同?你开玩笑……别?哭了,我与你同?去见?他便是。”
流筝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好笑。”
“确实不好笑。”季应玄无?声叹息,接过她手里的牵羊绳,握住了她的手:“我向你赔礼道?歉。”
流筝声音闷闷的:“向谁?”
“你。”
“我是谁?”
季应玄在心?里劝自己,一切都只是幻境中的权宜,哄她一下也无?妨。
他薄唇轻轻抿起,低头在流筝耳边道?:“吾妻流筝,夫人,娘子……你喜欢哪个?”
流筝顿时满面羞红,捂着脸跑了。
***
铜镜里映出红衣如火。
凡界的婚服纹章饰彩,竟然比他在掣雷城里披的红袍还花哨,倒是喜庆,映得人面如白玉,目似明泉。
季应玄揽镜自照许久,将腰上的封带解开重系,又三番五次正冠理?鬓,这才搁下镜子出门,往流筝备妆的院落走去。
院子里,季千里和一窝兔子抢草吃,不耐烦地将兔子们挨个踹了一脚。
季应玄路过时拍了它脑袋一下:“大喜的日子,别?给我砸场子。”
他推门找流筝,瞥见?一抹纤红的影子,乌发高高盘起,插满了珠翠和花朵,尚未细细看清她的模样,却被妆娘大呼小叫地撵了出去。
“哎呀!谁把新郎放进来了,快赶出去!”
妆娘一声呼喝,两扇门“哐当?”一声在他面前关上:“婚前见?面不吉利,马上洞房花烛了,到时候再举着蜡烛看个够,何必贪这一面?真是个痴儿!”
流筝也在里头笑他,声音穿透门缝,比平日更多几分缱绻似水的温柔。
季应玄隔着门喊她:“流筝。”
她轻轻“嗯”一声:“妆娘姐姐说?要给我开面,有点奇怪,你别?看了。”
季应玄说?:“我是来告诉你,等?会儿拜完堂后?,你直接回房休息,好好睡一觉,我自己去见?雁……少?宫主就行。”
他有预感等?会儿要出事,想让流筝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