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葭临很肯定他对陆怀卿不是爱。
他看到的爱都是独占的、极端的,是就算得不到也要把对方绑在身边,折磨到彼此怨憎的。
但……他不想。
陆怀卿笑起来很好看,他想她永远笑着、永远不谙世事。
“好好好,您说不是就不是,行了吧。”王垠安放弃劝说。
就傅葭临现在这个阶段,谁来提醒他都没用。
他那扭曲到极致的认知,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纠正过来的。
王垠安:“你今日有没有替江蓠那小子说话啊?”
傅葭临进去那么久,想必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陆怀卿一个人……吧?
“为何要替他说话?”傅葭临道。
王垠安:“不就是顺手的事吗?”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傅葭临垂眸。
王垠安看傅葭临这样,忍不住腹诽。
那这人怎么又愿意来帮陆怀卿呢?
就这样了他还不承认自己是喜欢陆怀卿,真是全身上下嘴最硬。
“你进户部的事,我已经安排妥了。”傅葭临被王垠安探究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主动换了话头,“你先从主事做起,等你站稳脚跟,我会把你扶到侍郎的位置。”
王垠安听到傅葭临的话,放下刚才的探究,“扑通”跪下:“多谢殿下!”
“你曾救我一命,这也算……报恩。”傅葭临很不习惯“报恩”这样的词。
师父说世间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七岁时,他为同是兵人的师弟所伤,躺在冰天雪地里奄奄一息。
是王垠安给他送了半碗米粥,让他熬过了那个满长而难熬的冬日。
多年以后,王垠安找到他,求他看在这件事上,给王垠安谋个官职,他也应下了。
那时他只觉得这是交换,他的命换一个户部侍郎的位置,不多不少正好够了。
只是,他也没想过,漠北之行,会有个小姑娘像太阳一样温暖他阴冷的世界。
也让他知道这不是利益交换,这是应当是报恩。
“殿下言重了。”王垠安听到这话惊讶挑眉。
这陆怀卿是给傅葭临下了什么迷魂汤,这人如今连“报恩”这种话都明白了。
“可是,那崔遐不敢找公主的麻烦,恐怕更不会放过江蓠了。”王垠安担忧道。
那个酸儒生虽然话多,还天真单纯到可笑。
但这一路相处,他也不讨厌那人,也不想看江蓠倒霉。
傅葭临语气依旧平淡:“与我何干。”
王垠安这下也不再劝阻。
也对,傅葭临他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
如今在陆怀卿的影响下有了几分人气,可惜,归根到底,傅葭临还是那个是傅葭临。
只是陆怀卿成了他唯一的例外-
“听说了吗?崔小公子的小指断了,听说是他骑马时不小心被缰绳弄断的。”
“活该!要我说啊……”
几个侍女在闲谈,陆怀卿此时刚睡醒午觉,正是闲得慌的时候。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看向她们:“你们说什么呢?”
其中一个侍女把崔遐的遭遇告诉了陆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