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溢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屿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过了会,沈溢圆清了清嗓子问。
江屿洲回神:“管家说的。”
沈溢圆“噢”了一声,没说话了。
会所里只剩下躁动的音乐,沈溢圆正在琢磨说什么,江屿洲开口了。
“你怕我?”
沈溢圆一愣,才反应过来。
“是有点。”沈溢圆诚实道。
她刚刚确实被江屿洲给吓了一跳,江屿洲刚刚那样子像是不见血不罢休,和之前那个斯文清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屿洲截然不同。
她有些困惑。
像江屿洲这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哪怕是动怒了也能维持体面,不会自降身份动手,可他刚刚那副样子……难道是因为她?
这顿家宴是吃不了了,江屿洲父亲江商听说这件事还特意给沈溢圆打了电话道歉,说一定要好好管教江承睿这个孽畜,旁边贺茹呜咽着哭泣,被他呵斥着打断。
江商此刻脸色铁青,只想把江承睿这个败家玩意逐出家门,真是把他的脸都给败光了。
旁边的贺茹抽噎,泪眼婆娑:“老公,那可是你儿子啊,你真不管他了吗?”
江商烦心不已。
他之前觉得贺茹温柔贤惠,是个贴心的体己人,怎么一到这事上就拎不清。
“之前让你好好管教承睿,你怎么把他教出个这种玩意?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江商正在气头上,语气也重,“现在江家大权老爷子都交给了江屿洲,承睿把他惹恼了,你以为江屿洲能让咱们好过?”
贺茹脸色倏地变白。
贺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他……你好歹也是他父亲。”
江商冷笑:“他可没把我当父亲。”
说着又叹了口气。
早知道江承睿这么不争气,他当初就不应该和秦晚离婚-
回到禧园已经快十点。
两人简单吃了点晚饭,就上楼准备洗澡。
沈溢圆从浴室出来,发现江屿洲正坐在床边,他面前放了个医药箱。
江屿洲受伤了?
她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走了过来。
“你受伤了?”她问。
江屿洲一顿,抬起头。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天赐雕刻完美的手,而骨节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见沈溢圆望着,他扯了扯唇:“应该是不小心撞到墙上了。”
现场混乱,在推搡中他感觉有什么尖锐的物品划过他的手背。
沈溢圆拿过医药箱:“我帮你上药。”
说着她用无菌棉签沾了碘伏给他手上的伤口消毒。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沈溢圆微垂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羽,垂眸时在眼下投下一道扇形的阴影,她神色专注,并未注意到江屿洲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沈溢圆消毒完将创口贴上,忽然江屿洲的手动了动。
他的手抬起,轻轻抚上沈溢圆的侧脸。
沈溢圆一愣,怔怔看向他。
江屿洲开口,声音沙哑:“刚刚我失控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屿洲甚至想杀死这个和他留着相同血脉的江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