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侧过?头抿唇偷笑?完才恢复稳重的模样,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好好用膳,奴婢这便出门办差了。”
谢意适点头,“去吧,小心些。”
“是。”
春归告退,谢意适让小丫鬟把早膳端到院里,沐浴着阳光慢悠悠喝了一碗粥,又让人拿了摇椅和小毯子出来,窝在摇椅上继续补眠。
过?两天就过?年了,先好好休息几天吧。
反正……走?到这地步,她已经没有办法轻易改变任何事?了。
一直到日落,春归才带着一天奔走?的成果?回到明镜院。
接过?她递来的信封,谢意适捏了捏厚度,低头打开来。
春归道:“柳姑娘是初六回到太尉府的,据常在太尉府侧门徘徊的一群乞儿回忆,柳姑娘回来时箱笼不少,身上穿得戴得都跟仙女一样。这样的柳姑娘,却在短短数日后?到金玉楼问?姑娘借头面,想?来当时便是别有用心,故意而为。”
谢意适一目十行?扫视手中的纸,却是边看?边道:“不对,看?了她的行?程后?,我?反而更加觉得,当时她是走?投无路了……你看?,柳轻羽是柳太尉嫡女,回府竟只从侧门入,大门都没开,可见柳夫人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春归依在她旁边,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滑动往下看?。
“初六到十二日,这么多天她都未能出门,直到被皇后?召见进?宫前的十三?日,才第一次出门,还是她自己?从太尉府偷跑出来的,身上可典当之物?只剩下一块不怎么值钱的玉牌。”
“……姑娘的意思是,是柳夫人把柳姑娘从江南带回来的首饰和体己?拿走?了?”
谢意适摇头,“并非如此。柳二姑娘柳惊鸿我?是在席上见过?几次的,人算不得机灵,性子却有几分娇蛮霸道,想?必柳轻羽为了能立足会?‘赠’她不少。妹妹都给了,对母亲自然也得孝敬,再加上些看?柳夫人柳二姑娘母女脸色行?事?的恶仆,柳姑娘那般性子,若是家底本就不丰,迅速散完也属正常。”
春归眉眼间浮现些同情,不过?很快想?起她到现在不还头面的事?,心肠又硬起来:“柳姑娘对待她不好的人再□□让,对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得寸进?尺,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谢意适蹙着眉继续往下看?。
柳轻羽的行?程在进?宫面见皇后?的次日频繁了起来,并且不再是偷摸跑出去,而是带着丫鬟护卫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的。
这很奇怪。
从皇后?后?续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柳轻羽那次进?宫的结果?是不好的。按理说,柳轻羽只会?被彻底放弃,柳夫人就算不再针对她,也不应该在这之后?反而态度好转,为她配上丫鬟护卫,还给了她银子。
布庄,银楼,书屋,戏院,胭脂铺子……
这些都是没银子不好进?去的地方。
是重生后?的柳轻羽,做了什么让柳夫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吗?
谢意适翻到最后?,忽然发现不对,将每一张纸重新翻了一遍。
只出现了一次鲜茶楼,还是昨日与自己?会?面的那一次。
柳轻羽做东,请自己?去一个她自己?也没去过?,还有些远的地方喝茶?
“姑娘,我?们只能查到她去了哪里,单独见过?什么人就不清楚了。”春归懊恼地低下头,“她有没有见过?西南王,奴婢实在查不出来。”
“已经可以了。”谢意适安抚道,“再深入下去被察觉到就不好了。辛苦了,休息去吧。”
春归离开,谢意适独自一人坐在桌旁,将柳轻羽的行?程按日期一张张排好,反复端详,最终锁定一个去处——戏院。
自打十四日后?,每两日必去戏院一回。
一个重生归来,性情大变的人,会?有那个闲心逸致,这么频繁地去听戏吗?
“二姐姐!”
一声急促的呼喊从门外传来,并不断靠近,很快到了门口。
谢意适抬眸,出现在门外的谢意安额前刘海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脸颊因剧烈跑动而绯红,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二姐姐。”她冲进?来,把信交到谢意适手上,“那个柳姑娘,她,她邀请我?明天去听戏!”
信封已经拆开,谢意适抽出信纸瞄了两眼。
大意是说万象寺一见太过?唐突,希望谢意安能给她一个机会?,弥补一二。
谢意安皱眉道:“我?那天已经说得很不留情面了,她怎么还来邀请我?,肯定大有问?题!”
谢意适把信折好放回去,笑?道:“那你说说看?,她是什么问?题?”
“……啊。”谢意安说不出来了,吞吞吐吐,“就,就是不怀好意呗。”
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