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喝完了,其他人乐呵呵笑,也有不满意的:“唉,小松鼠那酒杯也太小了,谁给他拿的,没劲儿。”
央酒不管他们有劲没劲,在自家醉鬼身旁坐下,头发丝儿被人攥在手心,夺不回来。
“喜欢就拿着吧。”
大概是醉醺醺的脑袋尚存一些常识,宋疏悄悄问:“如果扯疼了怎么办?会不会要赔钱。”
望着他严肃的表情,央酒弯眸轻笑,偏头凑在小声道:“不用赔钱,罚你亲我一百下。”
青年的眼睛立刻瞪圆。
那么多!
他看了看手里的头发,昂头望向男人,有低头瞅瞅头发。犹豫片刻,捏紧的手牵着头发往下一抻。
“一,二,三。”
宋疏小声数,醉红的眼睛亮晶晶地抬起。
央酒心要化了。
怕人反悔,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三百下,我记住了,醒了不准反悔。”
宋疏勾住他的小指,圆圆的大拇指伸长按上去。
“盖章。”
央酒盯着被抵住的拇指,乌瞳惊奇,心中感叹,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下次一定要带着宋疏一起喝!
三百下呐。
如果一直亲到宋疏喘不上气才停……
他数着手指头算,算不清楚。只能知道够亲好久好久,久到妖心脏麻麻的,会咕嘟咕嘟冒泡,像被甜酒腌入味儿。
等再回神时,小醉鬼已经丢下他的头发丝,有精神去和宋荆与小店老板们侃天侃地了。
很显然,酒桌文化进入第二阶段。
*
胡侃——人类醉酒后一大特征。
一群中年男人之间夹一位小年轻,拉低了平均年龄,但不会阻止他们说起过去的心。
刚开始还是吹牛。
少年时带人用食堂梆硬的馒头去砸贪污的校长办公室,确认比板砖还好使。
没事儿瞎溜达找到个钓虾摸鱼的宝地,为赤贫的家庭缓解压力,结果被人拎着木棍追了二里地,后来才知道那是人家放鱼苗养殖的地方。
想当年风流倜傥,白白净净一张脸,追求者的情书能从镇头排到镇委。早餐店老板指着宋疏吹牛:“跟你现在比,只多不少!”
宋疏摆手,醉红了脸颊否认:“叔,我没有那么多,我只有一张情书。”
一张情书。
这燃起了长辈们的八卦之魂。
旁边塞肉的妖猛地转头,也眯着眼睛望过来,脑袋里盘算有谁敢趁他不注意挖墙脚。
哼,抓到后折吧折吧吃掉!
妖啊呜一口,恶狠狠吃掉手中的烤鸭片。
“现在年轻人的喜欢都是手机通知,少见有写情书的。真不错呀,哪个小姑娘叔给你参谋参谋?”
青年弯起眼眸,竖起食指抵在唇中央,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央酒嚼着鸭肉,眼神逐渐深沉。
接下来吹牛就变成唉声叹气。
小镇发展差,钱就那么点,都是这兜转那兜,GDP全靠外出务工。吃的喝的小超市都还好,旅馆最难做。
“可是没办法呐。”
旅馆老板吸一口烟,雾气里烟头火星明明灭灭,他叹气道:“小的还在上学,四个老人身体都不好,出不去也没钱,除了种地,只剩早年富裕时盖的小楼。小松鼠,叔都不知道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