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昭此刻正与她贴在一起看?话本。她见到?话本上这一幕,也有些困惑,接了景应愿没?说完的那半句话道:“还有,为何这上面写她要?继承我的魁首衣钵,还说我与她心有灵犀,大比前与她深情凝视执手相望——唔。”
“啊,所以是承认了吧?”柳姒衣看?着她们俩,语气凉凉,“你们俩还想当师姐妹吗?”
谢辞昭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道:“想当。为何不当?”
哪知故苔听过她这句话,顿时?凭空变出一支细毫笔,在纸上认真写道:“上届魁首谢辞昭癖好揭秘。无论如?何,她都要?与景应愿维持师姐妹关系。二?人结契后?或仍以师姐妹相称……”
景应愿脸上烫得?发滚,她收回捂住大师姐嘴唇的手,顶着周围众人投来的探究目光,怒道:“前辈,不要?再写了。我们只是师姐妹关系而已,真的没?有别的私心!”
“哦,”故苔笔锋一转,自动化解了她的辩驳,“景应愿对此表示同意,并称对谢辞昭别无二?心。”
骰千千看?了很久热闹,此刻抛着灵石,津津有味地拱火道:“那你发誓。”
景应愿险些被激将法惹得?上当,她看?了圈周围人兴致勃勃等着她发誓的神?色,与等着她说话,好再取些素材来写的故苔,最后?再看?了眼仍不明白她们为何这么大反应的大师姐,果断道:“……罢了。我不与你们争论这些。”
她重新翻了翻小话本,里边的内容简直荒唐。
不光是她与谢辞昭被写至一块,遭此毒手的还有柳姒衣与晓青溟。除此之外?,其余热门修士的感?情史也是乱写乱飞,还有其他奇怪的版块,例如?桃花岛水珑裳曾割过多?少男人的人头、杜鹃剑庄白剑薇被她大师姐王观极打过几次、第四州的散修赵斩炎这次带了十三种口味的包子、容莺笑独门的长发打理方式……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景应愿一口气翻到?最后?,终于翻到?了这三百二?十人每人的修为等级、先天灵力等级以及宗门归属和擅用兵器。
不得?不说,故苔这份小话本只卖三个铜板,的确很值。
前提是略去前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公孙乐琅看?饱了戏,财大气粗下注:“本次魁首,我要?押我与应愿道友她们,一共六人,每人一千灵石。”
其余人见状,纷纷跟着如?此下注。故苔与骰千千灵石收得?盆满钵满,长笑着离去,留浑身都开始紧绷的景应愿坐在她们中间,身旁紧挨着谢辞昭,还要?承受满场修士看?热闹的目光,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果然,没?过多?久,似乎新一轮话本的草稿流了出来。她们不远处有人惊呼一声:“天啊,景应愿为了谢辞昭不忍对天发誓!”
偏偏大师姐还睁大了眼,转回自己这里来问?:“小师妹,真的吗?”
……假的。
景应愿转移话题:“大师姐,你看?甲组已经在抽签了。”
谢辞昭闻言,果然转头去看?。
甲组之中除却金陵月与晓青溟,还站了另外?几个眼熟的人。她认出其中有一位是本届大比中热门的容莺笑,另一位是同样炙手可热的魁首候选人王观极。她们此时?正在抽签,谢辞昭看?着金陵月与晓青溟展开签纸,神?色都很平静,看?起来并未抽中那两位热门修士。
同样的,容莺笑与王观极也神?色淡淡,收了纸条便静待着传阵将她们各自分配去莲花玉坛之上比试。只听一声悠扬的钟响,方才还站在平地上的甲组修士们纷纷瞬移去了坛上,只转瞬间,便与自己首次的对手碰了面。
一片呼喝呐喊中,金陵月向对面站着的男修致了个对手礼。对面的那修士非但不还礼,反而打量她两眼,嗤笑道:“凌花殿的?”
这样的人,金陵月见得?多?了,于是也并不被他激怒,只是拈出一支剑兰执在手上,静待着开擂钟响。
晓青溟那边则是对上了位散修,她是个剑修,手上的剑虽然不名贵,但看?得?出是主?人视之珍宝的。她们相互见过礼,也开始等待钟声。
而台下许多?人见过王观极与容莺笑的对手,便提前发出了声声嘘声。她们这一次对上的都不是热门的夺魁修士,只能说中规中矩。许多?人没?了兴致,便催着赶紧开打——
喧嚷声中,开擂钟响!
*
金陵月对面的那体修见她身量不高,面容也显得?有些稚气,便全然没?将她放在心上。横竖只是凌花殿的花架子女修。他心道,自己宗门内的师兄弟都这样说,若遇上凌花殿来的,躺着都能赢,没?想到?还真让他撞上了这大运气!
他在钟声中欺身迎上,准备将她手中的剑兰直接折断,先耻笑她一番再将她扔出玉坛外?。总归不超三回合内,他想道。
见这凌花殿来的女修像是吓傻了般杵在原地不动,他内心更加膨胀,伸手便要?撅断她手中那支看?起来就娇气脆弱的剑兰……奇怪,怎么掰不动?
一股劲风袭来,他还未来得?及看?清金陵月是如?何出手的,便觉天地颠倒,自己整个倒栽葱似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奇耻大辱!
他怒不可遏,刚想爬起来教训她,却又?听一声长枪破空声,随后?而来的是脊背上钻心的痛楚。这体修又?痛又?怕,发觉自己原来是被串在了她的枪头上。她特制的枪头几乎将自己前后?两面整个贯穿,如?此她还不罢休,竟然单手执长枪,将自己高高举了起来!
听着观台之上的嘘声与嘲笑声,他终于知道了害怕,连忙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仙子,仙尊!把我放下来吧!”
金陵月抿着唇,她听过这话,直接将虾也似的这人卡在了莲花坛的边缘,随后?将长枪重重往后?一收——
那男修惨叫着自半空跌落了下去,彻底没?声音了。金陵月看?也不看?,将那支废了的枪也往下一丢,随后?举手道:“他掉下去了。”
不光观战修士的观台上在哄笑,就连来的仙尊大能中也不乏有人笑得?流出了眼泪。春拂雪看?着头一名结束战斗的自家门生,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