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霁想起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冷颤-
大概是累到了?,回去的路上,徐念之一直窝在副驾驶上没出声。
车里的温度刚刚好,沈彦舟的外套被她披在身上,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后来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沈彦舟把车稳稳地?停在车位上,一转头,才?发现身边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睡熟了?。
白皙的小脸因为?在医院清洗过?,显得素净又清秀,卷翘的睫毛扫出一片阴影,铺在眼睛底下,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子,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而小幅度起伏着。
她连睡觉都像只小兔子,乖巧得要命。
在一个?男人的车上可以如此毫无顾忌地?睡熟,她似乎对他毫无防备。
她对谁都这样吗?
沈彦舟突然冒出点莫名?的不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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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叫醒她,伸手把滑落到手臂位置的外套拉了?上去。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也身心俱疲。
肖霁那件事,他不敢想象,万一他去迟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沈彦舟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徐念之脖子侧边的那颗红痣落进眸中,他喉结滚了?滚,又扭开了?头,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从前。
他的人生,从高?二遇见徐念之开始,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高?中的沈彦舟,阴郁,厌世?。他不惹事,但也从不好好学习,坏学生干的事他一件也没落下。
他记得从小到大,他妈最经常对他说的话就?是:“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你!”
在这世?界上,无论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好像没有人会?关心。
遇到徐念之之后,他那颗早已麻木得死气沉沉的心脏才?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她是人见人爱的乖乖女小太阳,他是人人见了?绕道走的坏学生,一个?是天上高?悬的月亮,一个?是阴沟里爬行的臭虫。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自卑的情绪,整颗心像泡在高?浓度柠檬水里,酸得发胀。
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唯一交心的就?是宋永同,也就?是秦菲高?中谈的男朋友。
某节自习课,想了?很?久,沈彦舟才?破天荒地?拉住宋永同问:“你认识徐念之吗?”
宋永同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爷抽什么?疯了?,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徐念之就?是我?们隔壁班的班长啊,人家常年考第一的。”
这年级里,就?没有人不认识徐念之,长得好看成绩好,老师的掌中宝,沈彦舟跟他们是活在一个?时空里吗?
沈彦舟听完,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舟哥你想泡人家啊?”
沈彦舟脸部抽动了?一下,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单纯看不惯她一直考第一,行没。”
他扔下一句话,就?起身从后门走了?。
宋永同还呆坐在座位上,不是很?不理解。就?沈彦舟这吊车尾成绩,人家考第一碍着他什么?事了?。
这之后,沈彦舟常常能在天台碰见徐念之,一个?靠着墙读书,一个?倚着护栏抽烟,互不打扰,和平共处。谁都没有开口跟对方说话,除了?有时候眼神对上了?,徐念之会?笑着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沈彦舟从来不会?给任何回应,但下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天台像是两人的秘密基地?,无知无觉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疯狂滋长。
有一次,徐念之因为?考试压力大,经期提前到了?,她没做准备,红糖和止痛药都没备着,中午痛得走不动路,只能在教室休息。
“念之,你好点了?吗?”秦菲走到她的座位,把给她打的热水放在她的桌面上。
“还行。”徐念之费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已经快没力气了?。小腹的绞痛顺着神经蔓延到下面,嘴唇被她咬得血色全无。
她体质弱,每回来姨妈都像要了?她半条命。
“你这哪是还行的样子。”秦菲伸出手,把药给了?她,“快吃药。”
“你哪来的药?”徐念之有些吃惊,明明刚刚下课的时候去校医室已经没止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