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彦舟才?知道,那人叫肖霁,就?是徐念之的初恋。
他向来沉默寡言,冷淡又疏离。所以没人知道那段时间的沈彦舟内心承受着怎样的压抑与痛苦。
有人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他为?她翻山越海后才?发现,爱她就?如爱月亮。明月高?悬,永远不会?奔他而来。
那还喜欢吗?他问自己。
是喜欢的。
倘若你遇见了?真正的爱,那就?永远幸福。即使不是我?也没关系。
他看着她去爱别人,看着她和初恋分手,知道她本科毕业后去港城读了?研,知道她毕业后进了?南江电视台。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南江盖起了?高?楼大厦,一中的教学楼被翻新,老街道上的公交车站被拆除,只有树还立着,花还开着,月亮也还亮着。
沈彦舟一直在等,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机,等着亲口和她说当年没说的话。
唯一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就?是那日?出现场,在电梯里看到徐念之的那一眼。
他怕自己目光里的情感太显而易见,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沈彦舟后来想起那一天,都觉得,让徐念之住进他家楼上,是老天爷对他这二十五年来最大的恩赐-
深夜的停车场里孤寂地?亮着白色的指路灯,偶尔有几辆晚归的车开着车前的近光灯路过?他们。
车里时亮时暗,女孩睡得很?熟,沈彦舟强压下心里莫名?升起的情绪,将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视线顺着她脸的线条,落在那水润樱红的唇上。
他舔了?舔嘴唇,内心的冲动快要压不住,全身上下的细胞好像都叫嚣着。
沈彦舟闭上了?眼,又睁开,又闭上。车里的空间全是徐念之身上的味道,眼不见心更烦,这叫他怎么?忍的住。
终于,理智被冲破。指骨分明的手按下了?安全带的按扣,沈彦舟将手掌搭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身体朝着那抹微红,不受控地?靠了?过?去。
就?一次,就?这一次。
昏暗的空间里,吻伴随着心跳声,带着满心虔诚,一点点地?对着女孩唇角的方向落下去。
寿宴
距离越来越近,周遭安静,只剩下女孩近在咫尺的呼吸,吐息间带着独属她的温热。
还差十?厘米,沈彦舟往下的的动作顿住。
就这样停留了一两秒,一串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在车里响起,清脆又恼人,仿佛在昭告他此时的罪行。
女孩眼皮微微翕动,他狼狈地起身?,退回了自己的座位,慌乱间,还差点把放在驾驶位旁边的水杯给踢倒了。
副驾驶上的一小团被铃声吵醒,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肌肉记忆般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您好,哪位?”徐念之的声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沙哑。
“是我,打扰你睡觉了吗?”电话那边主任的声音钻进徐念之的耳朵里,让她意识瞬间回笼。
她赶紧坐起身?,“没有,不打扰,您说。”
“沈英和老先生?你认识吧?”
“当然!”这名字,徐念之光听到就有些激动。
沈英和,新?中国第一代实业家,80年代,老先生?积极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创办了最早期的跨国企业,为中国的实体?经济发?展注入了自己的力量。不仅如?此,老先生?还是一名爱国人士,一直以来对国家的各项大型活动和事件都?予以大力的支持。
“下下周是他八十?大寿,到时候会举办大型的寿宴,所到之人非富即贵。台里开会决定推选你作为代表,以媒体?身?份参加这次的活动。你到时飞一趟许城,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期待。”
啊啊啊啊啊!徐念之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她双手?握住手?机,应得磕磕巴巴地:“好、好的主任。”
等电话挂断后,徐念之还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嘴角翘得高高的,根本放不下来。
那可是沈英和诶!!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这么开心?”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响起,吓了徐念之一跳,话还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沈彦舟觉得好笑,扯了下嘴角,慢悠悠地说:“你看?清楚,这是我的车。”
徐念之呆了一瞬间,看?到周围,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在沈彦舟的车上居然睡得那么香,顿觉困窘。她偷偷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