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乱世,奴隶不被当成人看。
她?现阶段无处可去,这?是事实,往后若有了金银,得?了身份,准备的充足妥当,她?才会想着远走高飞。
现阶段,脱离明玉川的身边做什?么?她?不是蠢货,换个地方被抓起来当奴隶吗?
她?想要一日三餐,想要睡懒觉,她?不想吃苦受罪,这?些,邱绿都想得?很清楚明白。
“我?会好好待你,”他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抱着她?,“绿奴,你不能再对我?说那么过?分恶毒的话,你不许嫌厌我?,再有一次,我?不会留你的命,我?的身边不需要嫌厌我?的人。”
他又在哭了。
邱绿感觉他的泪落在她?后背的衣料上。
说不上来的奇怪。
“嗯”
他无声地抱着她?,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邱绿逐渐都有些困了。
但他不说话,抱着她?也不松手。
很久,久到邱绿的眼皮发沉,坐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腊梅花香,昏昏欲睡时。
她?听到了明玉川的声音。
轻,且小。
“我?讨厌,这?样?的屋子。”
这?样?的屋子?
邱绿的思绪像是被一根细绳拉回来。
道?观的客房,昏昏暗暗,只余屋外有亮光。
说起来,和金云台倒是不同。
金云台内,所有殿宇都不许挂灯笼,唯一的灯笼,总是提在明玉川的手里。
她?从?前?有问过?明玉川为什?么金云台不点灯,但是明玉川并没有回答她?。
邱绿微微抿了一下唇。
“是因为屋子里很暗吗?”
他抱着她?,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需要我?去给?你点蜡烛吗?”
他好像是怕黑的。
但是怕黑的话,为什?么金云台却从?不点灯呢?
“你等等我?——”
邱绿从?他怀里起身,想要下床去将蜡烛点燃,脚尖刚踏进绣鞋里,明玉川冰凉的手便牵住了她?的手腕。
殿外光影暗淡。
他坐在床榻里,牵着她?的手从?下往上望着她?。
少年墨发落了满身,穿着雪白色的长衫,耳垂挂金环,肤色在昏暗的夜里,显得?越发苍白。
他冰冷的指尖牵着她?,泛着绯意的凤眼微微上挑,却显得?很可怜。
“别走。”
他声音轻轻的。
邱绿:
她?有些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哪怕邱绿是完全不在乎相貌,且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类型,都会独独拿他一个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