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调笑?:“皇兄也可以再娶一个妻子。”
萧辰道:“本是想娶林家大?小姐的,如今看来也不必了。”他又改口一笑?,“瞧我?这张嘴,林大?小姐都嫁人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屋内,皇帝的头发比先前还要白,眼角的沟壑极深,脸色青白,是濒死之兆。
三人跪在龙帐前,向皇帝请安。
皇帝由?太监扶起,他喝了口林惊雨的汤,“你有心了。”
林惊雨有礼道:“都是儿臣该做的。”
老皇帝望着窗外的天,声?线苍老,“今日是太子的忌日,三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季节,他亲手炖了碗鸡汤,那孩子有孝心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他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不说了,朕乏了,朕要歇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儿臣告退。”
出了门,萧辰道:“与旁人对弈实在索然无味,下来下去还是三弟有趣,不知?三弟妹可否将三弟借我?一会。”
林惊雨笑?着点头,“正巧,我?好去给母后请安,许久未与母后聊天了。”
*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御花园静悄悄,秋日一片荒凉,鲜少有人过来。
萧辰道:“父皇这些年还是念念不忘大?哥啊。”
萧沂淡然一笑?,“大?哥毕竟是父皇亲手养大?的,感情深厚,难免怀念。”
“好一个感情深厚。”萧辰捏紧手,他冷笑?一声?,“父皇只爱大?哥,在父皇心中,储君的人选,也只有大?哥,你我?不过是陪衬。”
“父皇向来都是如此,砚舟早已习惯。”
萧辰怜悯似地摇头,“三弟啊,二哥是真替你悲哀。”
悲哀他这副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懦弱样子。
萧沂不以为意一笑?,走了一半,萧辰皱眉,“奇怪,怎么有琴音。”
只听秋末寂寥的御花园,琴声?悠扬,萧辰看到弹琴之人,眯了眯眼,“三弟你看,那是谁。”
萧沂转头,目光一顿。
只见荷叶枯败的池中,亭下一青衣女子弹琴,琴声?悲愤激昂似在思念着某人,琴罢,她俯身蹲在火盆前,烧着纸钱。
“那不是三弟妹么。”
萧辰声?线诧异,嘴角却挂着淡笑?,“宫中不能祭奠亡灵,但念在是三弟妹,本殿就?不揭发了。”
“只是,三弟妹这是在祭奠谁。”萧辰若有所思,“哦,忘了,今日是太子的忌日。”
亭中,林惊雨的脸被火光照红。
直至耳边传来脚步声?,林惊雨转头,见来人说话哆嗦,“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不是去给母后请安了吗?”
女子的脸色略显慌张,她慌忙挡住身后的火盆。
一阵风吹过,还未来得及烧入火盆的纸被卷起,夹杂在二人之间,如同一道隔阂。
萧沂俯身捡起地上的纸,林惊雨赶忙去拦,“殿下莫看。”
身后的萧辰眼尖,看戏似的道:“阴阳两隔,思君心切。”
纸上字字句句都是思念之情,爱之心切。
萧沂捏紧纸,声?低沉道:“你是在给地府的太子写信吗?”
林惊雨慌忙解释,“不是的。”
紧接着,看戏的萧辰捡起地上另一张纸,声?情并茂念道:“筠郎,妾身此生?心中唯有你一人,其余皆是草木烟灰。”
他贴心地叠好纸,放入火盆,“三弟妹,这信我?帮你寄过去了,想必大?哥心中,也唯有你而已,其余皆是草木烟灰。”
他压重最?后四字,还拍了拍萧沂的肩膀,“三弟,你的家事,我?就?不多管了,这棋我?看今日就?不必下了。”
他扬长?而去,亭中只剩林惊雨和萧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