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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书库>宋慈探案之毒阎罗 > 3040(第15页)

3040(第15页)

一问严易,才知这金豆就是剖鱼时,从乌鱼的肚子里剖出来的。于是严易就顺水推舟,把金豆重新放进乌鱼肚子里,做了这道‘鱼龙献宝’,特意亲自送上酒桌,以表敬意。

此事从严易来说,倒是一番好意,但看徐扬的神色,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他从武德庭手中夺过金豆,把它擦干净了,往烛台前一凑,眯着眼睛,细细端详起来。

武德庭当时就感觉徐扬的脸色大变,似有阵阵怒火要发出来。果然,徐扬开始大声地冲严易咆哮:“狗东西,这鱼哪里买的?老爷我可是三令五申过的,我不吃东湖打上来的鱼,让你去其他湖里河里,问渔夫现买,你不会不记得吧?”

严易恐惧道:“记得,小的当然记得。我一直是照您吩咐做的。大人说晚上要款待武员外,让小的去买肉买鱼,小的就亲自去买了。小的牢牢记着大人的话,不要买东湖打上来的鱼,要买鱼就亲自去其他湖边河边,向那些渔夫现买。这鱼小的正是在城南的九曲河边,亲自从渔夫的鱼篓子里挑出来的。”

徐扬却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将那金豆重重往地上一摔,两眼放着凶光,浑身透着杀气,一把掐住了严易的脖子,一边掐,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还敢说谎,这鱼明明产自东湖,你竟说是来自九曲河。我掐死你这个狗东西,你还说谎,我掐死你……”

很快,那严易便被掐得满面通红,两眼暴突,满脸青筋鼓起,像一条条蚯蚓在脸上蠕动。这眼见就要闹出人命,武氏父子也慌了,就使劲把徐扬给拉开了。

徐扬喘着粗气,指着瘫倒在地,已经死过一回的严易,道:“狗东西,你现在立刻给老子去找那渔夫,把那渔夫给老子带回来,老子要亲口问他,这鱼到底产自哪里?快去。”

严易的嗓子已经被掐得嘶哑,说不出话,自然也作不了答,只好‘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算是领命,接着便掉转脑袋,向着大门的方向,爬出去了。

严易去后,徐扬的怒火也并未平息。恼怒之余,他开始觉得身体不适。说是恶心,不舒服,浑身上下无一处好受。

起初因为这不舒服,他还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但没过多久,竟又发起狂来,摔了不少桌上的盘子和屋内的摆设,把武德庭吓得够呛,他都不知道徐扬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反正看上去是深受刺激,十分反常。

就在徐扬大闹之时,严易也将渔夫带回来了。那渔夫名叫陈通,跟严易很熟,徐扬所吃的鱼,基本都是从他那里买的。因此徐扬对此人也算有点印象。

但那天晚上,徐扬对这个老渔夫也毫不客气,恶狠狠地问他,方才所吃的那条乌鱼是哪里产的?到底是来自东湖,还是九曲河?

陈通见知县大人暴跳如雷,哪里还敢说谎,只好老老实实回道:“大人,小的罪该万死。是小的疏忽,下午严易向我买鱼时,我正好从九曲河里捉鱼回来,竟忘了下河之前,刚在东湖捕过鱼,那条乌鱼好像确实是从东湖捕上来的。”

徐扬听了,不禁火冒三丈,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往渔夫身上砸,然而酒醉加上动怒使力,徐扬的双手刚将椅子举过头,人就一阵摇晃,跌倒在地,冲着墙角呕吐起来。

徐府的仆人也顾不上处理严易与陈通,赶紧将徐扬送回卧房,一面派人去请郎中去了。武氏父子也不敢走,不敢睡,只好在一边陪着。

徐府的管家徐班看不下去了,就对武元钧道:“武员外,你跟德庭要不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也有郎中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武元钧道:“没有事,我不困的,等大人好点了,我们再走。”

徐班道:“武员外既然一片诚心,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要不你留下来,跟我一起陪着大人,让德庭先走一步好了。那么晚了,他该休息了,后天不是还要去端溪县姜文英家读书吗,要养好精神,给人留个好印象啊。”

这话武元钧算听进去了,便同意让武德庭先走一步,回金桂山房休息去了。武德庭早已疲乏难支,既然徐班和父亲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没再勉强,兀自回金桂山房去了。

然而本已疲倦之身,到了金桂山房自己的卧室之后,武德庭反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了。他总觉得徐扬的发狂,其背后的原因并不那么简单。

从徐扬的表情,以及父亲当时的神态来看,他甚至觉得事态非常严重。他忘不了父亲那种既惊讶又恐惧的眼神,也忘不了徐扬面对厨子严易与渔夫陈通时,那歇斯底里,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似的凶狠。

不,这不是简单的撒酒疯,这不是单纯的酒后失态,这中间必有隐情,而这隐情,或许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儿,武德庭酒醒了一半,心跳莫名地加快,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而加快。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父亲有危险,会出事。

所以,他不敢再睡,睁着疲惫而惶恐的眼睛直到天亮,直到听见父亲返回的声音。

武德庭正想穿衣起床,去迎接武元钧,不料武元钧的脚步也径直地向他的卧房走来了。

再次见到父亲,武德庭只觉得父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双眼无神,一脸憔悴,愁眉紧锁,长吁短叹。

“父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武德庭担心道。

武元钧叹出一口气,道:“出事了,恐怕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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