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打开木匣,看着?写?着?“嬴驷恩人?徐瑾瑜之墓”几个大字的木牌,确实是当时自己亲手写?的,还有那块玉佩,也是当时他放到她身上?的。
“你继续说。”他问?得急切。
李肃接着?说道:“我觉得此事蹊跷,便自称是徐医士的远房亲戚去?找里正?打听,那里正?却?说徐瑾瑜几个月前去?了河西,说是做军医,我去?看了登记,大概就是在公子离开徐家沟一个多月后。”
“那不?对啊,我当时到崖底找到她时,分明?已经没了气息,脉搏也没有了,我方把她匆匆埋了。”嬴驷回?忆道。
李肃拿出誊抄的验传信息,递给太子,“这是我从亭长那里找的登记。另外我也在徐家沟打听了一下,得到的信息是当时你离开徐家沟那夜,她被邻居徐忠发现?昏死在村口,然后邻居把她抬回?了家中。”
“随后我便去?徐忠家中问?了,徐忠的妻子说,发现?徐医士时她浑身是血,他们夫妇把她抬回?家后找了老伤医为她医治,第二日徐医士方醒,醒后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滚了沟。因为伤势比较重,徐忠夫妇留徐医士住在他们家中养伤,一个多月后徐医士伤势好了,便去?了河西,说要当一名女军医。”
“河西军医。”嬴驷念着?这句话,然后眼神一亮,“我想起来了,你速去?叫太医署的项桓。”
心念道:那人?,真?的是她么?
她还活着
“项桓拜见太子。”项桓看着面前身材伟岸,不怒自威的太子说道。
嬴驷上前一步,说道:“快快请起,项太医辛苦,半夜下着大雪叫你来。”
项桓起身,回道:“卑职应该做的。”
“李肃,看座,”嬴驷吩咐道,待项桓坐定?,他问?:“我记得你上次来这里,是?送令尊和他徒弟研制的新药。”
项桓答道:“是?,有金疮药、止咳药、正气?丹、安和丸,还有一些其他的。”
“我还记得你说,那个徒弟是?令尊在河西新收,还是?个女医士,可是?这?样?”
“对,叫徐瑾瑜,家父说是?今年?新入营的,还说她是?军医营唯一一个女医士。”
“你可还知其他的信息?”嬴驷问?。
项桓虽不知太子为何问?徐医士的事,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家父给我来信,曾说起过徐医士,说是?来自商於,是?一个孤女,父亲打仗时落下病根,解甲归田后不久便去了?,母亲原是?名医士,行医路上发生意外也去了?,独留她一人。还说徐医士虽然才十七,但是?很有天赋,精通药学,悟性极高,记忆力很好,常有新奇想法。”
嬴驷本来心中还有怀疑,但是?听完项桓的描述,彻底地确定?那人就是?徐瑾瑜。
原来,她还活着!
若是?她还活着,那肯定?看到了?木牌上他的名字,猜出他的身份。
否则,她也不会跟她的邻居说自己不小心滚沟,她这?样解释应该是?为了?掩盖他的行踪。将那个写?有他名字木牌埋起来,应该也是?出于保护他的身份考虑。
可是?玉佩贵重?又好拿,她为什?么不带走,将之也直接埋起来了?呢?难道她不知道玄鸟玉佩的含义?
还有,为何她不来找他呢?是?她还不知道他已经化险为夷回到咸阳秦宫了?么?
于是?他对项桓说道:“徐医士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写?两封信,麻烦你找可靠之人送到河西,一封给令尊,一封给徐医士。”
项桓到家之时已是?深夜,妻子白霜听到动静便披上衣服下了?床榻。
“太子找你可是?有什?么急事?”
项桓见妻子白霜穿的单薄,“外边冷,你赶紧躺着吧,我在炭盆这?缓一下,过会儿跟你说。”
“屋内燃着炭火没那么冷,倒是?你,下这?么大的雪冻坏了?吧。”白霜为项桓解着大氅问?道。
项桓脱下大氅后,将揣在怀里的两个信筒掏出。
“现在暖和多了?,今冬第一场雪就这?般大,明年?估计是?个丰年?。”
“但愿吧,就是?不知君舅在河西营中可还好,现在天寒地冻地,那营帐肯定?是?冻地不行,”随后她一皱眉,“夫君,你也劝劝他,让他回来。”
项桓将信筒放到书案的匣中,“明年?战后,亲父应该就会回来了?,正好太子给了?我两封信,让我找人送到军中,我明早也给亲父写?封信,一起让白良给送去。”
“太子怎么让你帮他送信?”白霜疑惑道,心想,太子身边那么多人,怎么送信还让夫君帮忙呢?
项桓一叹,“太子可能有自己顾虑吧,不便亲自出面。这?信,有一封是?给亲父的,一封是?徐瑾瑜的,就是?亲父新收的那个徒弟。”
二人躺到榻上后,项桓继续说道:“据太子说徐医士救过他一命,知道父亲收了?徐医士为徒弟后他说希望父亲多照应一下她。此事霜儿你知道便可,莫要声张。”他叮嘱道。
“我知道的,不会乱说的。”她说道,“听君舅说徐医士是?个妙人,等她回咸阳我真想见见她。”
项桓侧躺着拍着白霜的背,“明年?估计就能见到了?,跟我们大女儿项秋一般大,俩人估计能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