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周郡如今是主动归降于萧鹤棠的,他也留了一部分兵力?在此,同时需要带走穆周郡的三万大军,没?想到气象不佳,遇到了上天?降雨,乌云阵阵。
雨势来?得急切匆忙,落地后扩溅成涟漪,东月鸯伸手?出去?,很快就被打湿了手?掌,还有轻微的刺痛一起?传递到皮肉上。
这样的压力?,她轻呼一声,受惊后很快把手?收回来?,掏出帕子擦擦。
萧鹤棠从她那儿?收回眼光,回陶维的话,“的确不巧,我又要多叨扰陶大人几日了。”
陶维:“怎么会?弦音肯在穆周郡多待,简直求之不得,我这就安排下去?,让下面准备好酒好菜,昨日之事,还未和弦音谈个尽兴,今天?,务必要请弦音赏脸继续,与我到书房一叙。”
萧鹤棠没?有拒绝,反而?示意,“那就听陶大人的……请吧。”
“请。”
注意到萧鹤棠和陶维等人从房间里出去?,东月鸯站在屋内的窗边,侧头朝他们的背影望过去?,像是没?发?现她没?跟着,萧鹤棠对她并不在意,放任了东月鸯留在这。
早上清醒的时候,床榻上已经?不见萧鹤棠的人了。
东月鸯推开椅子,四肢酸麻无比,她检查自己身上的情况,衣服都好好穿着的,可见萧鹤棠没?有沉她熟睡了对她再做些什么。
东月鸯庆幸归庆幸,但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出现了,保不齐萧鹤棠再找人暖床时,不像这次那般轻易放弃,他若是想对她用强,东月鸯毫无招架之力?。
白?日她也不想再面对他,大概是清楚彼此经?历过的不快,又或是萧鹤棠被她惹到生气,今天?他对东月鸯也是冷冷清清,没?有给予好脸色,可能?他笑?着说话时,对陶太守比对她还要多。
屋子里除了她没?什么人了,东月鸯乐得清净,她干脆搬了把椅子到屋檐下,看着庭院里下雨,还有廊檐下源源不断争流的雨帘。
陶引就是这时,跨过院门的门槛,今天?白?天?,东月鸯才看清他的相貌打扮。
是个小她两三岁的年轻人,如陶太守说的那样,小儿?子崇尚习武,拿大将军做榜样,不过一夜过去?,他连打扮都在有意模仿萧鹤棠。
他还携带了佩剑,肩上背负了一把弯弓,低着头,刚开始没?留意到屋檐下的东月鸯,路上欣赏着自己手?上的弓箭,对着半空招摇地晃了晃。
等到了迈向台阶时,他三两步跨过来?,眼眸一抬,不小心和东月鸯对视上,整个人楞住,脚步半悬在空中,直到差点摔倒,才立马稳住身子。
而?这时东月鸯已经?十分平静地默默挪开了目光,给陶引保留了一点少年人容易害羞且虚荣的脸面,“你你,是你啊……”
甫一见到东月鸯,陶引很快认出她来?,刚才的鲁莽让他颇为丢脸,他努力?改掉刚才行色匆匆的姿态,向东月鸯脚步慢慢地走过来?,靠近她,然后再距离几步的位置上停下,放轻了声音,“你是东家的小娘子对么,萧将军的……远房表妹。”
东月鸯心念微动,她为了名声,才这么介绍自己,萧鹤棠居然没?有拆穿她?当然这种身份上的说法也可行,但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人前羞辱她的机会。
事实?上,看来?萧鹤棠还是有帮她保留一点体面的,既然如此,东月鸯怎么可能?再否认自己是谁。
陶引和她搭话了,东月鸯再不懂人情,礼仪也要做到位,她从椅子上起?来?,和陶引打招呼,“小陶公子。”
陶太守家的小儿?子似乎很喜欢害羞,太面薄了,东月鸯和他说话,陶引竟能?从脖子一路红到额顶,“东,东娘子,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在这儿?啊。”
他昨夜第一次见她,就是东月鸯一个人从外边回来?,今天?又是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好孤零零,陶引疑惑,萧将军难道都不关心这个表妹吗,还是因为是远房,不够亲近,所以去?哪儿?都不带她。
东月鸯从陶引眼中看到了他对她的怜悯,她微微一笑?:“我表哥去?和你父亲谈公事去?了,不便打扰,我就在这赏雨。”左右萧鹤棠不在,还不是任由东月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小陶公子,你是有什么事吗?”
陶引:“不,不用叫我公子,我字学?崖,你你可以叫我陶学?崖。”
东月鸯点头含笑?,却没?在这个当下真的这么称呼。
陶引有些气馁,他叹了声气,把东月鸯当做可以倾听的伙伴,说:“我是来?给萧将军献弓的,我自小到大都钟爱收藏弓弩之类的武器,这把弓,就是我所藏中最好的,你看,它是不是像一把弯月……月,月……东娘子和我妹妹好巧,名字中都有一个月字呢。”
东月鸯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快,从献弓的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不过对陶太守的女?儿?不熟,东月鸯就如没?听见一样,柔声说:“我表哥他不在这,你又来?晚了。”
陶引:“没?,没?事,不要紧,我早就知道他和我父亲议事了,只是爱弓心切,一心只想把我这把皓月弓送给大将军,所以才提前过来?,在这等也没?事。在这等,还可以陪东娘子一起?赏雨,要是不来?,还碰不上呢。”
对上东月鸯诧异的眼神,陶引很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头。
书房。陶维亲自动手?,在书架间翻找他曾经?手?绘出来?的舆图,“弦音啊,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找到了,有这舆图,渠州、汉墚两地必然不会落入反贼们的势力?手?中。”
萧鹤棠看了眼忙碌中的陶太守,捧起?茶饮了一口,接着放下,“陶大人不必着急,我等得起?。”
“好好好。”
萧鹤棠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处,他的下属沈冠从外边悄然步入书房内,萧鹤棠随意地往书架背后的方向瞥了下,随即问:“何事。”
沈冠上前,轻声和萧鹤棠说:“陶家小公子,又到郎君院子里去?了。”
萧鹤棠面无表情,对陶维的儿?子,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不过只有一个愣头青的印象。
听到这,他还没?什么变化,直到沈冠说:“陶小公子,说是有宝弓想献给将军,等不及了,提前到郎君住处等候,不过现下,正在和少夫人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谁?东月鸯和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