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前线压阵驻守,萧鹤棠亲自领兵击退敌军,现在局势趋于平稳,成济王等其他人的势力也在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时?机,就?在东月鸯和陶引逃离前,萧鹤棠就?收到了朝廷传来的消息。
刚继位不久的小皇帝在朝臣的提议下,决定迁都到庸都郡,萧鹤棠收到诏书,势必要?回去拜见对方,他不可能留东月鸯一人在这里,所以已经安排好下去,这两日就?要?启程出发?。
这消息对东月鸯来说宛若惊雷,她恍恍惚惚,神情可见犹豫,很不情愿,她不想回去。
萧鹤棠把她反应纳入眼中,一眼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你不想走?”
东月鸯当然不想了,她现在什么?身份她就?回去,回了庸都郡她能去哪儿,她当初走的时?候,可是决绝的不得了,现在让她回去,岂不是叫人耻笑?
她怀疑萧鹤棠就?是故意的,“我,我可以待在军营里,等你回来。”
然而萧鹤棠说:“你?你留在军营里能做什么??你是怕跟我回去,无颜见祖母吧。”
他是明知故问,东月鸯被揭穿后也不装了,甩开萧鹤棠环在她腰上的手?,离他远远的,“你知道就?好,我不要?跟你回去,要?么?我留在这,要?么?你放我走。”
萧鹤棠冷冷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离开这条心,该乖乖待在我身边,原来该有的教训,你还没吃够?”
东月鸯抗议无效,萧鹤棠已经拍板做下决定,势必要?带她一起回庸都郡。
他理所应当地?说:“你是我的妾,妾室应当屈居于丈夫后宅,有什么?不对么??”
东月鸯恶狠狠地?反驳:“你是想让其他人都看我的笑话?,故意惩罚我从你身边逃走才对。”
萧鹤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点了点头,似是永远对这件事余恨难消,“说得不错,确实如此。”这是他对东月鸯的惩罚,哪怕她恨他也好,憎他也好,他都要?把她推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看见,瞧,她是他的人,纵使和离了,她还是被打上他的标记,抛弃他,负于他,就?是这般下场。
他起身,把空间?留给一时?间?难以接受的东月鸯,让她冷静冷静,并且道:“军令如山,我说走就?得走,你好生收拾东西吧,不想收拾也行,反正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回了庸都郡,自然会有人帮你准备好物品。”
这下就?算东月鸯再怎么?闹,都没用了。
庸都郡春意浓浓,城门守卫精神奕奕,迎接将军返程。
东月鸯一路走来,看到了与她逃难之时?不一样的情景,至少在萧鹤棠收拢的城池地?界上,百姓是有在安居乐业的,先前举家奔波的难民似乎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城里城外都少见有人乞讨。
听说大将军从前线回来了,路上还有百姓迎接,一直到来到萧府附近的街道,由?萧鹤棠手?下的军士将领好言相劝,才驱散了还想跟着?的人群。
眼见萧家越来越近,就?在眼前,东月鸯从车窗旁收回脑袋,背靠着?心神绷紧,坐立不安。
反观和她同?乘一车的萧鹤棠,除了自己给自己烹茶,神色无忧,没有一丝烦恼,他看了眼紧张无比的东月鸯,假模假样地?问:“要?喝杯茶吗?”
东月鸯不理他,他便自得自乐地?吹了吹杯中物,悠闲地?品茗感慨,“陶维送的今年的新茶,挺香,还算有心。”
自从陶引回到陶家,陶维便准备启程来向萧鹤棠请罪了,但由?于皇帝要?迁都庸都郡,萧鹤棠不得不回来主持大局,于是免了他的请罪之礼,很大人大量的回信和陶维表示,陶公子?所做的事与陶太守无关,是稚子?顽劣罢了,念在是初犯,危难之际,他挡在东月鸯跟前,也算有勇有当,所以就?不与之计较了,只要?陶家再好好教导陶公子?就?行。
结果?回去后,听说陶引果?真开始发?奋,说也要?参军带兵打仗,再不像以前那样年少贪玩,什么?弓箭之类的珍品都不收了,通通拿出来用于练箭,令陶太守和兄长喜极而泣,如因祸得福,于是立马给萧鹤棠送来好几车宝物,以及穆周郡产量少又珍贵的茶叶,作为谢礼请萧鹤棠品尝。
这路上他是逍遥至极,如今又没什么?战事,那悠闲的姿态叫人眼红,东月鸯和他则完全不一样,她对回萧家,远不如想的那么?乐观。
其他人东月鸯不管,她只担心会看到萧祖母失望痛心的眼神,就?好似她是那等不听话?的小辈,当初一意孤行要?和离,怎么?劝都不听,结果?出去后还落了难,做生意般没混出个?名堂来,可不是叫长辈期待落空,失望伤心?
偏偏萧鹤棠不许她走,也不单独给她安排一辆马车,仿佛上回给她一个?人坐,发?现她被偷梁换柱后萧鹤棠就?有阴影了,怎么?都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于是东月鸯难受了一路,听萧鹤棠时?不时?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现在吃茶,也要?发?疯,“你不渴么?,喝一杯吧,要?不要?我喂你一口?润润喉,否则见了祖母,我怕你口干舌燥,连话?都不会说了。”
东月鸯没好气地?瞪他,距离上回他说带她回庸都郡,就?是为了想看她在旁人面前出丑,东月鸯已经整整大半个?月不与萧鹤棠说过话?了,即使他说,她也不应。
惹恼了萧鹤棠,他便重新像年幼时?那样对她,“小哑巴。”
车轮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座驾前御车的车夫跳下去,向萧鹤棠禀报,“大将军,府邸到了。”
东月鸯浑身绷紧,如御大敌,双目紧盯着?萧鹤棠,听他朝外面道:“知道了,让陈刘宋唐几位将军领兵先去歇息,酉时?过后,日落西沉,请他们?来参加晚宴,准备好明日拜见圣上。”
“是。”
萧鹤棠吩咐下去,将领们?领命,东月鸯等着?这时?他的目光才缓缓落在她身上,萧鹤棠眉梢轻挑,“怎么?还不下车?”
东月鸯张了张嘴,还没回应,外边忽然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鹤棠回来了?”
“祖母,您慢些,小心脚下,哥哥在车里呢,跑不了。”是萧祖母和萧蒹葭。
萧鹤棠亲眼所见,这一刻东月鸯脸色都惨白了,一瞬间?褪去红润的气色,她抬起臀,手?贴着?门窗,想下去又不敢下去,尽显进退两难,是人看了都会心生爱怜。
然而萧鹤棠冷血无情惯了,淡淡说:“走吧,可别让祖母久等。”说着?,他率先主动下去。
修长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萧老夫人眼前一亮,“鹤棠……”
东月鸯还在车里,听着?萧鹤棠和萧老夫人与妹妹叙旧情,寒暄热闹,她倒显得孤家寡人了,周身颇为冷清。
发?觉萧鹤棠视线若有似无地?瞥向车内,马车也没被车夫拉走,感到奇怪的萧蒹葭敏觉地?问:“咦,车内还有人吗?哥,你带了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