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解意被我握住的手掌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染,滚烫得出奇。我正要施一道医灵术,裴解意却很有挣扎意图地迅速将手缩了回去,语气有几分急促:“主人——不可!”
“属下手间污秽,将您弄脏了。”
裴解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透露出几分愧疚的无措来。
我:“……”
我有些头疼,声音略微沉下来:“裴解意。”
“伸出手。这是命令。”
裴解意大概挣扎了没有几秒,很粗暴地用衣袍将手上伤口擦拭过一遍,方才递给我。
我简直要被裴解意气笑了,“你——”
裴解意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睫羽不安颤动。我怀疑我再多训他两句,他能直接自裁谢罪,索性止住话头,直接用了一道医灵术。见伤势愈合,白骨生肉,又取出药巾给他擦拭鲜血。
裴解意的手掌伸展开,又僵硬得厉害,手背上青筋蹦出,格外鲜明。我疑心他是疼的,所以力道稍放轻许多,就见裴解意的手几乎是开始抖了。
他骤然收回手,捏着药布,和我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喑哑得谨慎:“属下怎可劳烦主人——请让我亲自来。”
擦一擦伤口这活技术性要求不大,我见裴解意似乎也实在紧张,索性由他自己来。裴解意低头,也的确极细致地擦拭着指尖,动作一丝不茍。
稍融洽的氛围当中,唯独容初弦冷颜以对。
他盯着看了许久,方才平静道,“这伤势似是罡风所伤。”
我也瞧出来了,随口应,“的确如此。”
还好不是其他法器,也没有毒性,要不然裴解意的伤口还要更严重一些。
“嗯。”容初弦语气平淡,继续道,“我观这位道友根骨极佳,身上雷气浓郁,修为也不俗。按理来说雷灵根最是肉身强健,怎么会被区区罡风所伤?”
我倒是先替裴解意回答了,“在历练中所致,他应当被封印了修为。”
“原来如此。”容初弦点了头,又问,“可现在恢复修为了,怎么不用真元养伤?”
这一点我也没想到,于是颇为困惑地看向了裴解意。要是及时用真元修补,即便不能立时恢复如初,也不见伤势如此严重了。
裴解意此时抬眼,好像才发现容初弦的存在那样,看了他一眼,开口解释:“属下不在主人身侧,无心养伤。”
容初弦:“。”
我:“……”
有心想说裴解意两句。
但想了一想,觉得这真的是裴解意能做的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