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莘诧异道:“你怎么说是赖在这儿?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知不知道?我们不但要住在这里,还要在这里养老,百年后葬在这里,总之一辈子不挪窝。”
反正他不走,他死活不走。
宣儿被他一番理直气壮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赶紧低头喝一口水,压压心情,“公子是韩相亲口承认可以留下来的人,奴家不一样。”
再者,她做了那么多无用功,想来韩相早已反感她,她又何必留下来讨人嫌,她心下亦是惴惴不安,生恐韩相计较。
凌莘挥挥手,“一样的,哪里不一样。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侍女端水进来为水壶添水,不动声色踩了凌莘一脚。
凌莘吃痛,抬头便见侍女笑靥如花道歉,“公子赎罪。”
凌莘大大咧咧道:“没事。”
既然凌莘都如此保她,宣儿便不再隐瞒,将心中不安一一道出。
凌莘听了,若有所思道:“这事与你无关,一开始就是我怂恿你去的。他要惩罚,也只能罚我。”
宣儿抿了抿唇,“是宣儿贪心——”
凌莘抬手,打断她的话,笑道:“好了,又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我们不要互相揽错,大不了我到时候跟韩施道个歉,让他消消气就行了。”
凌莘不以为然的态度令宣儿安心不少,迟疑着说出自己的另一个打算,道:“奴家手头尚有余钱,也想着在外头赁间屋子,不必仰人鼻息生活。”
凌莘顿时沉默下来,此言确实不假。
如果因为担心韩施记仇,他是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家在外面生活的,但如果为了自己,那他没有立场阻拦。
他正色道:“你先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冲动。”
宣儿点头,“好。”
送走宣儿,凌莘回身,正对上侍女的小圆脸。
侍女忧心忡忡瞅着宣儿离开的身影,“她一个姑娘家,生得又如此好,如何在外面生活?”
凌莘深有同感,“我也是担心这点。”
侍女问道:“公子可还有事?”
凌莘道:“怎么了?”
侍女不满道:“公子好几日没陪奴了。”
凌莘恍然大悟,揽着她的肩头,“我们去逛一逛?”
侍女斜他一眼,“还不走?”
凌莘笑嘻嘻搂着她出了院子。
花园的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甚是动人。
凌莘拉着小姑娘走进亭子坐下。
小姑娘的头悄悄靠上他的肩,指着正对面最大最艳的花儿,天真问道:“那是什么花呀?”
凌莘看过去,一本正经道:“月季。”
小姑娘的狐疑的眼神直往他脸上瞅,“当真?”
凌莘眨巴眨巴眼睛,“也有可能是海棠。”
小姑娘捶了他一拳,力度轻得跟羽毛瘙痒似的,“你少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