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莘:“……”
他诚心诚意道:“王上,你可真执着。”
这话是真心话,绝非讽刺。
赵则亦听出来了。
凌莘感受到,长大的后他,比起少时的他,更为冷漠和寡言少语。
凌莘由衷感慨,“王上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不少。”
赵则道:“变化在何处?”
凌莘道:“长得比小时候更俊了。”
赵则垂眸,端起茶盏,“你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
凌莘心中惊叹,这人,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直接,什么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他上前两步,狗腿子搓手,谄媚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他被关进了大牢,我想救他出来。”
赵则淡声道:“叫什么?”
凌莘嘿嘿笑道:“韩如秉。”
赵则静默片刻,吐出四个字,“寡人不放。”
君王一言,重若千钧。
凌莘听出这四个字的分量,不再坚持,转而道:“但是我今天见到王上才知道,原来还有比救韩如秉更重要的事情。”
赵则淡淡看着他。
凌莘深情款款道:“就是来见王上。”
赵则再度抿了抿唇,似有些意外。
凌莘大喜,抓紧机会,拍起马匹,“这八年来,我对王上可谓是朝思暮想心心念念,既担心王上吃不饱穿不暖,又担心王上身边没有称心的仆人可用,极度牵挂王上。无奈苦于身卑位低,无法面见王上。”
他低头抹泪,“幸好有这次机会,得以进宫,与王上重逢。”
赵则道:“寡人已不是孩童。”
言下之意,不必这样诓骗他。
凌莘泰然自若放下衣袖,不信就不信,反正他也是随口一说。
殿中火光幽幽,君王的面容半明半暗,冷硬的线条英俊得无与伦比。
“留在寡人身边。”赵则道。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式的告知。
凌莘一懵,不等脑子转动,已是脱口而出,“好。”
留在一国之君身边,荣华富贵享不尽,高床软枕睡不完,对于漂泊无定的他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力,他要是不答应,必然会悔恨一辈子。
他不敢问赵则缘由,也不敢问待多久,生怕赵则反应过来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反悔否认。
他俯首拱手,压制着漫上心头的喜悦,“草民还要向亲友告别,请王上容许草民明天再入宫。”
赵则颔首,“可。”
凌莘晕乎乎踏出大门,大门缓缓合上,他回头看一眼磅礴大气的城楼,里面的宫殿就是他即将住进去的地方,做梦一样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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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头发微湿,裹挟一身水汽进来,却见门内坐着一个消失了整晚的人。
江云和道:“你今晚去哪儿了?”
凌莘神秘兮兮道:“不告诉你。”
江云和不屑地“切”一声,“你告诉我,我也不想听。”
凌莘道:“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