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的离心力交替地拉扯着主驾驶副驾驶上的安全带。
余曜能感觉到被什么重重勒住胸口的憋闷感。
“哧——”
“呲!”
车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更是此起彼伏。
很刺耳的声响,至少大屏幕后唯二围观的蓝马甲和红马甲都听得惊心动魄。
“这个车手可真敢开!”
过弯都没减多少速。
照这个开法,别没出名先把人给浪没了。
蓝马甲有点麻了。
红马甲则是通过慢放监视器看到了祁望霄发出口令的画面,同样的瞠目结舌。
“一个敢指挥,一个敢信,绝了!”
这种交付生死的信任,许多在职业领域浸淫多年的领航员和车手都做不到,没想到余曜这么快就拥有了自己可以完全托付性命的领航员。
“得!东归赛道稳了!”
红马甲有些高兴地小声喝彩道。
他的视线越过了屏幕和监视器,激动莫名地落在了终于停在海岸边的红色赛车身上,见车门有了要打开的动静,就连忙借口赛道检查把还不清楚情况的同事忽悠拽走。
“诶诶诶,我还没有看见车手长什么样呢……”
蓝马甲被拉走时还很是不满。
可一直到监控室空掉,摄像头那边的海岸上,余曜才终于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摘下保护头盔,抱在怀里。
他先是深深吸一口气。
扑面而来的带着丝丝缕缕雨水气息的海风咸湿温润,沁人心脾,很快冲淡了心脏极速跳动带来的紧绷迷失。
“二哥?”
余曜勉强缓了那股兴奋劲儿后就绕到车的另一边,试图伸手搀扶。
祁望霄没有拒绝,但起身时却暗暗用力,尽可能地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让少年感受到自己的借力。
余曜心知肚明,却也不会拆穿。
他只是放慢了脚步,将人一点点地带到了海边的观景长椅上。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地坐着,目光不由自主地一齐望向了海上那轮被缠绵雨丝洗过而越发皎洁的月亮。
刚才那段彻底放飞的速度与激情带来了心灵上的震颤。
车里车外,全世界只剩下彼此相依为命的唯一感也格外得触动心肠。
过了好一会儿。
“玩得开心了?”
祁望霄把拐杖放平在了沙滩上,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几粒橙子糖。
余曜接过,慢吞吞地拆开糖纸,窸窸窣窣间突然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沾了些晶莹的雨珠,一闪一闪地随着扬起的笑意折射月光。
“还可以。”
他把月光下尤其晶莹剔透的糖块含在口中,囫囵道,“等我们去东归赛道了,应该会更开心。”
人工铺设的训练道算什么。
大自然出品的最惊险赛道才能真真正正地打动人心。
余曜已经神往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最开心的还不是这件事。
他返身去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