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察觉不对,心头一凛:“出了何事,请王爷如实告知。”
大将军王先安慰他一声别急,随后坦实开口:“就在前日,白姑娘应邀去姨母家中作客,也就是荣府,结果荣临晏突然发疯,将人劫带出城去,至今未归……
“本王派人出城仔细搜寻,可始终未有线索。眼下,白府荣府已然全部乱作一团,白澍安大闹一场,斯文尽失,其夫人祝氏也险些动了胎气。荣府上下自知理亏,一个劲地赔不是,但每个人都咬死说,荣临晏冲动行事,事先并未与他们商议过半句。双方僵持到现在,白姑娘仍然下落不明,本王也没了主意,幸好终于盼等到你回来。”
宁玦闻言不可置信,紧盯着大将军王,确认他眼底不带丝毫玩笑意味,心头顿时生慌。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情绪,压抑慌急,而后究问细节道:“当日可有目击者看到,荣临晏劫走人后,出城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将军王将追查到的细节悉数相告:“本王打听到,荣临晏并不是一人带走了白姑娘,他应是雇了一个车夫驾驭车舆,白姑娘被绑或被迷晕后安置在车厢里,荣临晏策马跟行在后,大约为了避人耳目,二者前后相隔约十丈的距离,出城后一同往东去了。”
什么相隔多少距离,宁玦压根懒得细琢磨,这些不重要的细节,根本没必要补充。
他只关心最后一句——出城往东去了。
东边。
有山有水。
有适合春郊观光的草甸、泛舟竞渡的湖池、狩猎猛兽的林苑,还有……清清冷冷的墓园。
墓园……
宁玦发散联想,还真串联起来,他猛地抬眼,眸光跟着霎时紧缩。
大将军王看出他脸色的不对劲,追问道:“怎么样,你是想到什么了?”
宁玦却摇头。
有些事,不能与外人道。
这么多年来,他不辞辛苦从各处搜集到的线索,断断续续全部浮在脑海里,原本是零零落落、互无关系的,可这些零散的线索忽的由虚到实,渐渐连成一条相互有关联的线。
宁玦掌心紧握成拳,朝大将军王作揖一拜:“还请王爷派给我些人手,随我出城一趟。”
大将军王并不吝啬自己手头的兵力,痛快答应:“多余的话不说了,先前派给你的兵,跟你在外清剿流寇将近一月,肯定个个饥馑疲困,本王立刻拨给你新的人马,助你寻到白姑娘的踪迹,还有……你自己同样记得护好自己的身体。”
说完,大将军王对外传下命令。
“多谢王爷!”宁玦再一躬身。
趁着外面召集兵马的功夫,宁玦回到先前在王府借住的院落里换下脏衣,又简单清洗了一遍身子。
在外苦熬了这么久,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馊味,洗了痛快很多。
回城后他没能踏实睡上一觉,婳儿失踪的事又叫他神经紧绷,故而冲完一个热气澡后,他身上并未得半
分放松,反而心事重重,每多等一刻钟,心头便更沉重几分。
告别王爷后,宁玦带着人马出城,与臧凡陈复他们汇合。
九秋也在场,这几日她留在京城没闲着,四处打听,还真细究出一些王爷没注意到的细微线索。
“白姑娘是受荣夫人邀请去的荣府。自荣夫人搬来京城后,屡次对白家示好,但获得回应总是寥寥,而这一次比较特殊,荣夫人言称要归还白姑娘书法大家颜芾的真迹字贴,听说那是白姑娘亡母喜爱之物,或许因此物重要,白姑娘才答应应邀前往。”
“还有,我从小尤那里打听到,白姑娘失踪后,她房间里莫名其妙跟着少了一个物件。当时白府上下已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关心着姑娘的去向,谁会在意多一物少一物的事,我细细追问得知,原来是公子先前赠予姑娘的一把宝剑连同剑匣一同失窃了。”
宁玦面色沉着始终未出声,倒是臧凡,忍不住诧异道:“剑?真是奇了怪了,旁的都不偷,偏偏只趁乱窃走一把剑?”
九秋也无法对此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