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他那个朝北的屋子好很多。
黑夜冷风卷过陈蝉衣腿边的一张小广告,悄无声息地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小区门口的马路有电瓶车驶过,路并不宽,李潇手里拎着袋子站在对面。
陈蝉衣盯着他看,不肯起身,她是懒得动了,把自己蜷缩在这里发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回应他。
李潇从便利店门口直径走向陈蝉衣,蝉风吹动他校服外套的衣角撩起,眸色如黑夜那般寂静。
陈蝉衣闻到了一股饭香,浓重的奥尔良香味在冷空气蔓延着,李潇俯下身,手里的塑料袋顺着放置在地面上。
他和陈蝉衣保持同样的姿势,半晌轻声道:“你这样,不累吗?”
陈蝉衣抹了抹鼻子,风吹得她鼻尖有些泛红,“你怎么在这。”她声音沙哑像是刚哭过一样。
“路过。”对方还是依旧话少,似乎没听出她的异样,李潇起身,往李围的长椅走去。
陈蝉衣也想跟着起身,但是腿这么蹲着有些麻了,使不上劲,她险些摔在地上,正打算用手心撑着水泥地起身,眼前出现了只白皙修长的手。
她抬眸看了李潇一样,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并没有直接拉着他的手。
李潇身上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看似精瘦的手腕握上去实则很有力气,很硬。
或许是在冷风里呆了很久的缘故,陈蝉衣手指冰凉,在触碰到李潇的时候,如同触碰暖玉。
李潇平常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手却是热的。
“谢谢你。”陈蝉衣略过他,在长椅上安静坐下,她瞥了眼李潇手里的袋子,“你还没有吃蝉饭吗?”
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自作主张撩起了陈蝉衣的校服袖子,触目惊心的咬痕就这么暴露在冷风里。
在明亮的路灯下,白皙皮肤里若隐若现的血丝都清晰可见,咬痕很乱,像是多次用力的结果。
“咬得上瘾吗?”李潇突然问了她这么一句。
陈蝉衣羞愧地抽出手,摇了摇头,“你别问了。”
李潇将自己的袖子撩了上去,手腕处淡淡红痕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还是清晰。
“哪种好看?”他问着陈蝉衣。
陈蝉衣意识到他这人竟然在和自己比伤疤,真是有病。
“用手掐出来的,和用牙咬,哪种更疼?”等不到陈蝉衣的回复,他又说。
陈蝉衣察觉到他开始主动提起自己身上伤疤的由来,一时间来了兴趣,“你这个是掐出来的?”她眼里甚至放着光。
“嗯。”李潇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他话实在太少了,但是陈蝉衣说什么他都会有回应。
“你喜欢掐自己?”陈蝉衣大胆猜测李潇是不是和自己同种心理病。
等了小会没回应,李潇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绕过塑料袋发出声响,“我饿了。”
和他说话很费劲,他不急不慢,像是放个鱼饵,也不管鱼上不上钩。
反正陈蝉衣现在哪都不想去,她很愿意在这里让李潇陪着自己。
“那你吃吧。”她对着便利店的袋子扬了扬下巴,示意李潇可以放心在她面前吃饭。
“家里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李潇从袋子里掏出了个饭团和鸡腿,角落里还有瓶纯牛奶。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吃东西的时候不会和陈蝉衣说话。
“你还挺乖。”陈蝉衣挖苦他,李潇怎么看也不会像是听家里话的人,谁家里的乖宝宝将近夜里十一点还在外面野逛的?
“嗯。”后者回应着,假装听不出她的内涵,拆开了饭团的包装,便不再吭声。
陈蝉衣打量着那些东西,不敢相信对于他,这些能吃饱?
李潇吃饭很安静,安静到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见,他垂着头咬着手里饭团,额间碎发遮住他的眉眼,夜色中陈蝉衣只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梁,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动着,像是正在进食优雅的野猫。
腮帮子鼓起来一小块,陈蝉衣托着脸,好心情地观察着,她甚至想伸手去戳一戳。
她忍住了太多的话,等待李潇吃完。
“李潇?”陈蝉衣故意喊他,逗着他是不是还会回应自己。
“嗯。”李潇咽着什么后,模模糊糊回应着她。
说好的食不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