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裙摆碍事,她可能脚步更快,大约追了一分钟,保镖有所察觉,将她拦下。
靳斯年随之转身,略抬了抬手。
棠妹儿终于冲到他跟前,刚刚对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缅怀,早已荡然无存。
她秉持克制,问他,“是不是你报的警?!”
这里尚在私人场地之内,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四下没什么人,只有一片湛蓝的海,海风微凉。
靳斯年看向棠妹儿眸色,深邃得厉害。
她又问一遍,“是不是你报警,专门来破坏今天的订婚宴?”
靳斯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棠妹儿:“把靳佑之送去坐牢,你就可以逼我就范,你的手段向来没有下限,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靳斯年眼底深深,一侧目,容貌过分冷峻。
“既然知道我手段没有下限,靳佑之不在,没人能保护你,你自己不先躲起来,倒反过来惹我,你不怕我现在就逼你么。”
棠妹儿眼中有冰,过几秒,说,“真的是你做的?!”
她恨意陡生的目光,叫人烦闷。
“不是我。”靳斯年痛快否认,却不附赠任何解释,扭头就走。
棠妹儿猜疑靳斯年已有七八分,见他置身事外的态度,既无奈又怨恨。
这一刻站在风中,她扬声,“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
“整件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基金会幕后老板就是你,靳佑之被带走,除了你,除了我,还有谁知道内情!还有谁、会闲来无事去报警?!”
这件事理论起来,可以吵上三天三夜。
要不要叫记者来做现场报道,然后通报给全港市民?
司机已经拉开车门,靳斯年下意识去系纽扣,本来可以一走了之,但还是踟躇了一步。
他微哂:“靳佑之替你抗下基金会的事,庄家知道吗?”
——
忽然提到庄家,棠妹儿眉眼微动。
“你说庄家……”她的声音在风中几乎要散掉了。
靳斯年带人走了很久,她隐约察觉到他给的提示——报警抓靳佑之,难道是庄家的人做的?
不敢相信,却又不敢不信。
棠妹儿返回会场,阿仁迎上来,问她:“大状,你还好吧,刚才看你急匆匆走出来,我差点——”
“我总不至于去跳海吧。”
“我知道你不会跳海。”担心却是难免的,阿仁只是比照一般女人的反应去推测,但此刻看棠妹儿神色,几分冷然,他又提醒自己,棠大状在法庭几进几出,哪里是一般女人。
阿仁:“庄园这边已经打过招呼,后面的餐会和乐队都取消了,我叫人把咱们的珠宝和服饰已经送回去了,要不,咱们也先回去等佑少消息吧。”
棠妹儿:“你有没有看见庄家的人。”
“庄家?刚才看见金刚把庄太和庄小姐送回去了,另外两位庄生,好像还在贵宾室——”不等他说完,棠妹儿匆匆找过去。
“你不用跟着我,你先回去。”
哪一层楼,那一间屋,她轻车熟路。
就是这条走廊,昨天她和靳佑之还在这里打打闹闹,今天,只剩她,轻手轻脚,穿过清寂的空气,站在门边。
靳斯年的话,叫棠妹儿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
因为房间里,很快应验了他的猜测——
“——你要害死佑之了,你知不知道!”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庄炳坤勃然大怒的声音。
“我真的没想有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庄廷安不甘道,“前一阵我叫人查的时候,靳斯年的白手套明明是棠妹儿,什么时候变成佑之的?!”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