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洱奇怪地瞧向了自己嫂子,问:“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绑架走逸行人的白虎国守将?”
邱意婉惆怅地点了点头。
岁洱又好气地问:“你真认识他呀?看你好像挺担心他的。”
邱意婉:“……”你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邱意婉紧张兮兮地看向了岁崇,岁崇却没有看她,微微地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虚空,俊美的侧颜冷峻又淡漠。
邱意婉的心头又是一个咯登,感觉这?次可?真是要遭殃了,就在这?时,她怀中的小?岁岁却忽然?奋力扑腾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要爹爹抱。
邱意婉这?回却没满足儿子:“爹爹受伤了呀,现在不能抱你。”
回来的路上逸行人也简单地给?岁崇处理了一下?伤口,但也只是勉强遏制伤势加剧而已。岁崇的伤势并不轻,只是狼王体质好,没到?生死攸关的份上而已。医者就只有那么一个,轻重缓急只能先救陆盛临。
小?岁岁却偏要让爹爹抱,也不嫌弃爹爹一身血污,还张开小?嘴着急地哼唧了起?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岁崇朝着儿子伸出了手。
邱意婉惊慌道:“你的身上也有伤呢!”臭小?子还喜欢乱扑腾。
“无妨。”岁崇直接将岁岁抱进了自己怀里,满目都是温柔与慈爱,对岁岁喜爱的要命,但也有自责和?愧疚。这?可?是他期盼许久的骨肉呀,但他却错过了他的出生,错过了他的成长。他对不起?她们母子。
“喊爹。”岁崇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岁岁一愣,抬起?了圆滚滚的小?脑袋,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岁崇看,满目茫然?,好像在说:你不是自称我叔么?咋又忽然?让我喊爹了?
岁崇哭笑不得,又不容置疑地要求了一遍:“喊爹,不然?以后不给?奶喝。”
岁岁:“……”可?是宝宝连话都不会说呢!
早知道不让你抱了。
岁岁转头就看向了娘亲,直接朝着娘亲伸出了小?胳膊——快把宝宝抱回去,他今天对我有点儿不客气。
邱意婉忍俊不禁,将儿子接了回来,同时心中还有些疑惑,感觉这?头死狼今天真是好生奇怪,但是接二连三经历了太多事情?,她已经疲惫至极,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暇去深思那么多。
岁崇也看出了邱意婉的憔悴,便对她说了句:“快带着孩子去睡觉吧。”语气平静淡然?,也听不出个喜怒哀乐,“我替你在这?儿守着。”
邱意婉最担心的就是岁崇用这?种?平淡无波的语气跟她说话,说明?他现在肯定?还在生她的气……本来就小?心眼,这?次还真的让他挑上理了。
其?实邱意婉还是放心不下?陆盛临,心一直揪着,根本没有睡意,想?一直守在医室门外等待结果,却又担心会加剧岁崇的误会。思来想?去,她还是抱着岁岁回房了。陆盛临的命在逸行人的手里,她和?岁崇之间的感情?如何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岁洱原本是想?跟着嫂子一起?回房的,却忽然?被?岁崇喊住了:“小?洱。”
岁洱一愣,回头看向了岁崇:“啊?”
岁崇先朝着她和?煦地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放出了在心底忍耐了许久的警告:“明?天早上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一头孔雀毛,我就打断你的腿!”
岁洱:“?”
岁洱当即就拧起?了眉毛,还用双手掐住了腰,超级生气地回了句:“哼,人家这?明?明?是好看的挑染发色,你自己老气横秋也就算了,干嘛要说人家是孔雀毛!”紧接着,又超级猖獗,有恃无恐地说了句,“你也真是个两面派的人,我嫂子一走开你就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我,反正我亲哥肯定?不会这?么说我哒,你要是想?娶我嫂子就得想?我哥看齐!”
岁崇都被?气笑了:是,你哥要是没死没失忆,绝对不会这?么说你,早给?你打瘸了。
出于对妹妹的愧疚,岁崇才强忍着没揍她。
敛去了笑容之后,岁崇淡淡地、冷冷地开了口:“岁洱,我就是你哥。”
岁洱:“……”
岁崇:“惊喜么?”
岁洱:“……”
岁崇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相当严肃地给?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已经忍你这?一头孔雀毛很久了,还有你的那个什?么烟熏妆,明?早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你就等着挨揍吧!”
岁洱:“……”
好熟悉的威严感,好熟悉的压迫感,好熟悉的挨揍预警。
哥哥终于回来了,挺感动的,但更多的是悲伤,水一般的悲伤弥漫了心扉——
她可?能真的要和?她心爱的染发膏们说再见了……呜呜呜呜呜呜!
邱意婉浑身都是脏污,岁岁的身上也沾了血,本想?带着儿子一起?洗个澡,正愁着不知道从哪里打水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岁洱提着一桶水进来了,满面都是愤愤不平。
邱意婉却相当惊喜:“这?是给?我打的水么?”